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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制造点麻烦
二月初八
下午开始起风,越刮越大,气温一下降了不少,到了晚上怕是已经接近零度了。
亥时过半,大街上早就没了人,风吹着刚刚反青的柳树条毫无规律的甩动着。两个黑衣蒙面人完全不在乎这些,快速接近了城西一间颇大的院子。
这是皇商陕青山的宅子,陕青山是大齐为数不多的皇商,皇商顾名思义就是做皇帝生意的人。给皇家采购物资的是宗人府,可宗人府又不可能派出那么多人手全国各地跑,于是宗人府便找了些固定的商人代为采购,宗人府拿到货物验完货品再给钱给这些商人。
因为这些货物都是供应皇宫大内的,不仅品质要求极高,货物种类也非常繁杂,各种稀缺紧俏物品都有,很多货物一般商人根本搞不到,所以能被宗人府选中成为皇商的都不是一般人。
也正因为如此皇商的地位非常高,根本不跟一般的商人来往。加上购买货物的又是个不差钱的主,但凡是个皇商就都赚得盆满钵满。很多商人眼羡,可谁让自己没那个实力呢。
皇商陕青山这俩黑衣人来到陕青山宅子的东北角,这是二人踩好点的位置,这里有棵很大的柳树,柳树杈刚好伸到陕青山宅子里。二人蹭蹭蹭就爬上了树,他们计划从这进宅子。
为何不用轻功呢,这宅子院墙太高了,两丈还多,轻功一般的人还真不一定上的去。
二人快速爬到了伸进陕青山宅子里的那根树杈上,观察了一番没人,迅速跳了下去。
一落地,二人便抽出了兵器,一人一把荷叶刀,他俩之前踩过点,知道这府里有护院的,所以一落地便抽出了家伙。
二人一前一后,迅速向前院跑去,进了前院就是上房,二人蹲在了上房墙根处,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许是因为天冷,护院的都窝着没出来。
二人中稍瘦的就这么猫着腰围着上房转了一圈,对一起来的那个矮个子比划了起来,意思是走正门,二楼窗户那风大,怕窗户一开,大风一吹把屋里人吹醒了。
矮个子点头示意,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刃短刀,溜到了正门口,从门缝把薄刃短刀伸了进去,先挑开了门栓,又用刀沿着门底转了一圈,这大户人家的门都是加了两三道锁的,但碰到这俩货有跟没有一个样。
很快门上的几道内锁全部解除,矮个子轻轻推了门,和那身形稍瘦的闪了进去,又从里面将门关上,但仅上了门栓。
二人蹑手蹑脚上了二楼,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夜里睡觉还留了两盏小灯笼,既不刺眼也方便起夜。这倒是把这俩黑衣人吓了一跳,以为人还没睡呢。
俩人躲楼梯口,听见呼噜声才放心探出了头,瘦子伸头瞄了瞄,确认都睡了,招呼矮个子断后,自己一个就地前滚无声无息滚到了床边,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床上二人,确定是陕青山和他老婆。
瘦子回头看了矮个子,点了点头。矮个子会意,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床的另一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举起了手中的荷叶刀,对着陕青山夫妻二人的头上砍了下去。
荷叶刀不长,极宽极重,且刀刃呈圆弧形,一刀砍下去力道跟*头大刀相当,因刀刃呈圆弧形后拉一下能拉出大长刀的伤口,这就是为了隐藏作案工具特意玩的一手。
陕青山夫妻二人被一刀毙命,连哼都没哼一声,这就是这俩蒙面人要的效果,等下还要找东西,必须一下把俩人都解决了,但凡有个先后,发出一点喊叫,后面的事就别想做了。
确定陕青山夫妻二人已死,这俩蒙面人迅速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最终在书桌前停了下来,二人借着灯光迅速翻找着书桌上那些纸张书信,突然瘦子碰了碰矮个子,示意看自己手里那几张纸。
矮个子伸过去头,仔细看了约莫一刻钟,肯定地点点头,屋里静的可怕,只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
矮个子将那几张纸揣进了怀里,和瘦子转过了身。
可没想到身后竟然站了个人,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两把短剑已经同时刺入二人腹部,二人面目狰狞的看着身后之人,想说什么可是根本没说出来。嘴里就冒着血沫子倒下了。
背后所站之人用手帕擦干了手上血迹,在二人身上搜了起来,很快搜到了那几张纸,迅速翻看了几下,塞进了自己怀里。
这时后面上来一个蒙面光头大汉,低声问道:“怎么处理,烧了,还是。。。。。。”
这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蒙面人还有床上已死的陕青山夫妇说道:“给官府制造点麻烦。”
(一):不是互殴
二月初九
一夜大风,温度真的降到了零度以下,早上竟然还飘起了雪,有水的坑塘还结了冰,这倒春寒来的着实有点猛。
吴知府此时正站在陕青山家上房的二楼卧室。
早上陕府下人送饭,推了上房一楼房门,门是开着的,以为老爷夫人已经醒了也没上楼看,将饭菜放在一楼桌上,便开始打扫一楼卫生,可一楼卫生快打扫完,还没见老爷夫人下来,怕饭菜凉了,便差了个贴身丫鬟上楼请示一下,是现在就吃还是撤了等下再做。毕竟天冷,老爷夫人不一定想起来。
丫鬟上去一看,整个人都吓傻了,屋里四具ST(尸体,下同),其中就有自己老爷夫人,连滚带爬下了楼,哭喊着就让管家快去报官。
吴知府站在卧房内,捂了口鼻看着屋里的一切,其余人都被他阻挡在一楼楼梯口了,这是他跟六扇门学的,怕破坏现场。
卧房一大半范围内都是血,书桌上,床上,地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有稀稀拉拉滴落的圆点状的,有长长的拖拽出来的条状的,还有堆积在一起的滩状的。
地上四具ST,陕青山躺倒在书桌附近,手里握了把短剑,仰面躺着,身边趴了个手持荷叶刀的蒙面人;陕青山老婆是半靠在床边的,头仰着,同样手里握了把短剑,在离床边不远也同样倒了个蒙面人,也是趴着的,身边同样丢了把荷叶刀。
吴求能看了现场,感觉这是盗贼入室抢劫,所有物品有翻动痕迹能证明这一点,过程中被陕青山夫妇发现,陕青山夫妇反抗,杀死了这俩盗贼,但反抗中也被盗贼击杀。
不过令吴求能疑惑的是:从地上血迹范围来看,打斗时间不短,为何陕青山夫妇不喊叫呢?
问了所有下人家丁,都说没听见有叫喊声。难道是昨夜风声太大,湮没了喊叫声?
这要是一般人家的案子,吴求能很可能这就定案了,但这陕青山必定身份特殊,而且他也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不敢轻易下定论。
他又开始仔细思索,这倒不是思索案情,而是在思索,怎么把这案子丢出去。
不大一会,吴求能快步下了楼梯对下面守着的衙役说道:“速去通知六扇门,让他们接手。”
衙役说道:“老爷,这案子咱又不管了?”
吴求能点着那衙役的胸口说道:“死的是皇商,背后很可能牵扯皇家,这案子是咱们管的么?”
那衙役一听说道:“老爷说的极是”。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去了六扇门。
半个时辰后,三七带着香菱和断背刀袁海坡来到了现场。
吴求能说了已掌握的案情和自己的推断,袁海坡当即说道:“现场是伪造的。”
吴求能一听,这是完全推翻自己的结论啊,刚要开口询问依据是什么,袁海坡已主动开口说道:“我是用刀的,刀伤我很清楚,看一下陕青山夫妇头上的刀伤,都是一刀毙命的程度,这种情况下,二人怎们可能再用短剑杀死这两个蒙面人?”
吴求能一听,尴尬了,这就是专业上的差距,干瞪眼看着袁海坡不知道说什么,三七和香菱都觉得好笑。
吴求能憋了半天说道:“你看,这个蒙面人,从他的姿势看是从床边向外爬的,地上的血迹也是长条拖拽的,证明确实是受伤之后爬的,那会不会是,郑夫人用短剑刺伤他之后,他一刀砍死了郑夫人。”
袁海坡不假思索地回道:“你说的那可能是有的,但是你注意一下伤口,四个死者,身上都是只有一处致命伤,但从地上血迹来看,打斗时间应该不短,打斗这么久,不可能只有一处伤口吧,这一处伤口还是直接毙命,太巧了吧?”
香菱接着说道:“再看一下屋里的陈设,虽然上面都有血,但是所有陈设都没有移动和翻覆的痕迹,陕青山倒地的位置紧靠着书桌,说明此地发生过打斗,可书桌上的物件完好无损,桌子椅子也没移动,所以这ST的位置是摆放出来的。”
三七指着床对吴求能说道:“陕青山的老婆虽然靠在床边,但在那个位置被杀,不会造成床头那一片大面积的血,所以说,陕青山夫妇是在床上被砍杀的。”
吴求能感受到了一种垂直碾压打击,尴尬地笑着说道:“列位的意思是,现场还有其他人?”
三七点了点头,给吴求能解释道:“应该是这俩蒙面人用荷叶刀砍杀了陕青山夫妇,随后二人遭人截杀,所用的就是陕青山夫妇手里的那两把短剑,将两个蒙面人杀死后,伪造了现场。”
吴求能说道:“意思是,现场还有另外两个凶手?但是没发现足迹啊,地上这么多血,他们脚上多少应该沾上血的。”
香菱解释道:“如果他想不让你发现足迹,你根本发现不了,你看那些拖拽痕迹,很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足迹,故意弄出来的。”
袁海坡翻看了两个蒙面人的ST,来回对照了两遍说道:“凶手很可能只有一个,这两个蒙面人所中短剑伤的高度几乎一致,而且一个伤口位于腹部左半边,一个位于腹部右半边。应该是同一人同时双手出剑所至,否则不会有如此巧合。”
香菱说道:“能近距离出手同时击杀两人,而且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要不就是趁着转身偷袭,要不就是互相认识。”
吴求能虽然听得不太懂,但还是明白了香菱的话说到:“难道是黑吃黑?”
三七环视了房间问道:“可曾问过下人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
吴求能说道:“为了保护现场,还没让下人上来看过呢”,说完吴求能下楼叫了管家和那贴身丫鬟上来让二人仔细查看,是否丢失了什么。
管家和丫鬟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少。
香菱说道:“现场有翻动痕迹,特别是书桌上的这些纸张书信,看来对方是在找什么,也可能对方目的并不是什么金银宝物。”
陕青山遇害现场袁海坡不解地说道:“那也没必要把人杀掉啊,用迷药迷晕了拿了东西走人不好么?”
三七说道:“如果是某个秘密呢?恰好郑青山夫妇又知道。”
袁海坡恍然大悟:“那他们找的就很可能是一个什么证据。”
三七点了点头,随手翻看了书桌上那些纸张信件,这大多是一些采购清单,收据和私人信件,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再说了要是重要证据,也不会放得如此随意啊?
香菱问袁海坡道:“这二人用的荷叶刀,江湖上用这种刀的多么,能不能确定身份?”
袁海坡摇了摇头说道:“荷叶刀准确说并不算是刀,而是一种斧头,这种东西厚重而且短,刃口又长,有点四不像,江湖上用的不多,我知道的没有,这要回去请教百师叔,看他知道不。”
三七一边听着二人谈话,一边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三七说道:“如果是黑吃黑,这两人应该是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然后才被人灭口的,这东西究竟会是什么,竟有这么多人盯着。”
香菱说道:“干脆把这俩蒙面人拖回去,画了像,四处张贴查明身份,说不定能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
三七觉得可行,也确实没再发现什么,便让吴知府安排衙役将那两个蒙面人抬回了六扇门。
画师画像的时间,袁海坡请教了百晓生江湖上有谁用荷叶刀,百晓生说道:“成名大家只有白芍,不过很多杀手也用,一是隐藏身份,二是近距离砍杀威力大,三是好携带。白芍是女的,这俩大概率是杀手。”
香菱说道:“要是杀手,那画像确定身份就没意义了,还是不知道他们找什么?”
三七说道:“无碍,确定是杀手,那将二人杀害的便多了种可能,很可能就是雇主杀人灭口,说不定根据杀手就能找到雇主。”
画像全部画好已是二月初十,小不点拿去张贴,回来的时候说道:“宗人府采买*生失踪了,不是这俩其中一个吧?”
百晓生笑着说道:“宗人府采买一个肥缺,怎会跑去当杀手?你可真敢想。”
三七问小不点道:“你咋知道*生失踪了?”
小不点解释说:“城门口贴了宗人府的寻人告示啊”
三七追问道:“几时的事”
小不点回想了一下说道:“也是今天才贴的,应该就是昨日的事吧。”
香菱问道说:“有什么问题么?”
三七疑惑地说道:“没什么,突然想到的,陕青山是皇商,*生又恰巧是宗人府采买,这不会是巧合吧”
(三):一语成畿
二月十五
中午的时候,三七带着香菱和袁海坡又来到了陕青山家,陕青山家又出事了,在他家后院湖里发现了一具ST。而这尸体正是失踪的宗人府采买*生。
ST是早上在湖里发现的,当时一个下人来后院杂物间拿东西,见湖里飘了东西,走进一看是个人,便捞了上来,随后报了知府衙门。
吴求能到了之后问了陕府下人,都不认得此人,而尸体上也没外伤。吴求能想着:不是陕府的人,ST怎么会出现在陕府。这陕府也真的是屁事多,十天不到出了两起案子。
随后吴求能找了个画师来画像,准备画好了再验S,那画师一看说道:“这不是宗人府*采买么,昨个他家人才让我去画了画像的。”
吴求能一听乐坏了,不是因为确定了这人身份,而是因为这案子又能丢出去了,便让人立马通知了六扇门。
三七看了*生的ST,好奇地问陕府下人道:“这ST今天才出现的么?”
下人回道:“是的啊,早上才看见。”
袁海坡说道:“*生是二月初八左右失踪的,怎么现在ST才出现在这?”
香菱看了那ST说道:“也不像泡了很久的,难道是昨天才遇害丢到这湖里的。陕家高宅大院,想把ST拖进来丢湖里,有点难度,莫不是凶手就是这宅子里的。”
三七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生的ST,他发现*生的后脑部位和头两侧有很多大小不等的磕碰伤,伤口最大的有花生大小,小的仅是撞断了头发,而且左侧明显比右侧多。
背部衣服上也有轻微的很不规则的刮擦痕迹。这些伤不像是人为造成的,倒像是摔倒了在石子路上磕碰挂烂的,不过奇怪的是怎么摔能摔成这样?
香菱也看到了这些头上的伤口,仔细观察一番说道:“好像还有重复叠加的伤口?”
三七站起身四周看了一遍,突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随后转身问陕府下人说道:“你们这湖里前几天降温是不是结过冰,什么时间化的?”
下人说道:“是结过冰,结的还挺厚,我记得初九早上就结了冰了,但是湖中心没有,十三开始化,昨天下午就化完了。”
三七想了想说道:“*生的ST应该是初八夜里被丢到湖里的,因为那日大风,又是北风。将ST吹到了湖的南边。
大家看下湖的南边,那里有一大片太湖石搭建的景观,太湖石表面凹凸不平,而水位正好在太湖石之下两三寸的位置,当时ST很可能是被吹到了那片太湖石下面,在风浪的作用下,ST反复和太湖石碰撞,造成了头部磕碰伤和后背衣服上的刮擦痕迹。
初九湖面便结了冰,因为湖面结冰都是从四周向中间发展的,冰将ST冻在了太湖石下面所以一直也就没人发现。
到了十三温度升的很快,两天湖面的冰就化完了,这两天又是南风,原本藏在太湖石下面的ST便漂了出来。
因为ST是浮在水面的,结冰会将ST顶起来,所以这ST看着感觉在水里泡的时间并不长,实际已经泡了七八天了。”
*生遇害香菱望着三七说道:“按你这推测,*生和陕青山是同一天遇害的,恭喜你,一语成畿。”
三七也直摇头,当初听小不点说*生失踪的时候,自己还说这俩事之间会不会有联系,现在看来真让自己猜对了。
因为没有外伤,三七便让知府衙门将ST运回六扇门做进一步S检。
吕万方(六扇门用*大师)和段不忘(六扇门新人,原盗圣)去济南府参与当地六扇门的一起灭门案验*去了,不在京城。
S检是请老仵作马五叔做的,衣服脱完,众人便看到了致命伤口,后腰上的三个针孔,针孔周边乌黑发亮,这就不用再验了。被*针射杀身亡,因在水里泡过数日,所以从面容上看不出来。
三七决定明天去趟宗仁府,*生身为宗仁府采买,陕青山作为皇商,二人之间有交集是必然的。据陕家下人交待,案发当日*生并没有来过,自家老爷也没会过客,如果*生是活着的时候进的陕家,那就应该是偷偷摸摸翻墙进来的。
而陕青山夫妇是睡梦中在床上被砍杀的,理论上两人应该是没有约定见面的,如果是有约定,陕青山夫妇便不会那么早睡下。
*生为何要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潜入陕青山家?
如果*生是被人杀人灭口之后丢进的陕青山家,为何偏偏选择丢到陕青山家?
不管怎样,两人是在同一天遇害,并且ST出现在了同一个宅子里。这其中要是没关联根本不可能。
而两人最大的关联就是商业往来。
(四)意外发现
二月十六寅时
*河北岸渡口边,一个短打装扮的男子,一手捂了左胸,踉踉跄跄地跑着,时不时神情紧张的向后张望,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顺着*土坎就滚了下去。
半柱香后,四个手持兵器的男子顺着路追了过来,直奔到了*河渡口。
四人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其中一个用香瓜锤的说道:“那小子不会坐船过河了吧?”
其中一个使刀的说道:“这大半夜的,哪有渡船让他过河?”
另一个用刀的说道:“不会是游过去了吧?”
最后一个大高个用枪的说道:“你想屁呢,这种天游过去,半道就淹死。肯定是沿着河边往前跑了,追吧,还在这耽误时间。”
这四人说完,又沿着河边小路向西追去。
巳时
第一艘渡船靠了岸,一个身影还没等船停稳便捉急忙慌地跳上了岸,船家抱怨道:“你慢点,急啥呢,屎拉裤兜了,这要是把你掉河里,咋办?”
此时船家身后一人笑着说道:“老人家你放心,他掉不到河里,而且,他就是屎拉裤兜了。”
说话的正是吕万方,昨日二人完成了济南之事,今日一早便往京城赶,上了船没多久,段不忘就肚子不舒服,可当时船在*河上,船上又有很多人,段不忘只能忍着,这都忍了一路了,脸都忍成了紫绿色。
段不忘三步并作两步便闪进了码头西边一个冲沟里,吕万方就在想,拉肚子还能用轻功,够厉害的。
冲沟其实不深,也就是个*土坎,一丈半高,坎边都是齐腰深的芦苇。一进冲沟,段不忘立马解开腰带蹲了下去,一阵排山倒海,总算舒服了。
惬意了之后,段不忘开始百无聊赖地四处瞄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右后方的坎边有个大洞,这种落水洞在*土地区非常常见,倒不是这落水洞吸引了段不忘,而是落水洞里伸出的一条腿。
段不忘清理干净,穿戴整齐,走了过去,这落水洞看着大但并不深,洞里堆了半洞的落土,那人的半截身子在洞里,半截腿在洞外露着。
“吕夫子,吕夫子,下来帮忙”,段不忘对着坎上面喊着。
吕万方回道:“你蹲个坑,我帮你啥忙,没带纸啊”,吕万方说着还是来到了坎边,向下看去,只看见了段不忘,他这个角度看不到那落水洞和洞里的人。
段不忘指指落水洞,对着吕万方做了个“有人”的口型。
吕万方看懂后,立刻绕到前面下到了冲沟里,二人合力将那短打装扮的男子拉出了落水洞,吕万方号了脉,还活着,拿出银针在那男子身上连下了几针,不大会便睁开了眼。
那男子打量了眼前的段不忘和吕万方一番,吕万方问道:“小哥,你怎么会掉洞里了?”
短打男子则反问到:“这是哪啊?”
吕万方一听,感觉情况不妙,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短打男子想了半天,一脸茫然地说道:“我,我是谁?”
吕万方直摇头,怕啥来啥,这是真的摔失忆了。这就麻烦,这人还受了伤,要是就这么丢下怕是必死无疑,可又不能留下照顾他,带他走,要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自己是谁,那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吕万方还是决定将这失忆男子带回京城,就算这人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也比死了强。
吕万方雇了马车,载上这失忆男子一路向西北而去,路上段不忘无聊和这失忆男子聊天,可这男子什么都不记得,段不忘便给这人起名白板。
吕万方却颇有心事,他检查了白板身上的伤口,剑伤,好在没有刺中要害。但这就说明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八成是被人追杀受伤掉到那落水洞里的,他让段不忘留心点。
宗人府紧邻着皇宫,算是皇宫的一部分,进出手续颇为麻烦,三七和香菱,百晓生来到宗人府的时候已近午时,说明来意,宗人令李定安排了*生的助手刘灵义接待三七和香菱。
三七问道:“*生和陕青山关系如何?”
刘灵义说道:“怎么说呢,大多数时候关系也还算融洽,但一年前两人吵过一架,不过关系很快就恢复了。”
“吵了一架,所为何事?”三七好奇地问道。
刘灵义说道:“为了一批*花梨的桌子,*采办说桌子质量太差,要退货。陕青山就跟他吵了起来说是最好的*花梨,质量也没问题,两人就为这事吵的。”
香菱好奇地说道:“那桌子究竟有没有问题呢?”
刘灵义拍了拍宗人府里的一张桌子说道:“这就是其中一张,您自己看。”
百晓生看了半天说道:“质量没问题啊,不管是用料还是工艺都可算是上乘。”
刘灵义笑着说道:“这位大人好眼力。”
香菱不理解的问道:“那为何*生要说这桌子有问题啊?”
刘灵义一脸狡猾地解释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就有点多了,简单说就是*采办想捞点油水,要找个由头提醒一下陕青山。”
香菱瞬间懂了,问道:“那就是说,陕青山后来还是服了软的。”
刘灵义摇着头笑着说道:“也有别的法子。”
香菱一脸懵,还是百晓生反应快,隐晦地解释道:“找了人,给*生施了压。”
刘灵义狡猾滴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官爷通透。”
造访宗人府三七问道:“后来二人就再也没有隔阂了么?”
刘灵义说道:“没有了,这一年多都很正常啊,关系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坏,跟之前一样。”
百晓生想了想问道:“没有听闻二人有过什么资金上的合作吧?”
刘灵义说道:“这个没有,这是我们宗人府的大忌,没人敢碰的。”
三七等人又问了一些问题,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出了宗人府,香菱就说道:“这俩人就是单纯的买卖关系,也没有经济合作,不应该有共同的敌人才对,可为什么要在同一天杀掉二人还把ST丢在一起?”
三七提醒道:“你这说的只是*生被杀害后抛S到陕青山家湖里这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生主动偷摸进的陕青山家,然后被杀害。那就表示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了。”
香菱想想说道:“难道真的是一年前的事二人结了梁子,而且当时陕青山没有孝敬*生,而是找人给*生施压,*生怀恨在心,偷偷潜入陕青山家。
可他潜入陕家干什么是为了杀掉陕青山么?为了这事杀掉陕青山有点说不过去吧,而且事情过了一年了,他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呢?”
三七突然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也是去杀陕青山的?”
香菱不理解三七的意思问道:“是啊,那你说他是去干什么的,陕青山被杀了,而他又偷偷进了陕青山家。”
百晓生反应过来了,说道:“偷东西,他估计也和那两个蒙面人一样,是进去找东西的,然后也和那两个蒙面人一样被杀了。”
三七点了点头,但是疑惑地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一点不对,*生是什么时间被杀的?在哪里被杀的,屋里还是屋外?
如果,*生是在那两个蒙面人被杀之前就被杀了。如果是在屋里被杀,为何不丢在屋里,而要跑那么远丢湖里,毕竟上房在前院,湖在后院,中间有这么远的距离。
屋外被杀,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从屋里出来后被杀,那他一定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否则杀害他的人,就不会再回屋里杀了那两个蒙面人;另外一种情况是他在去上房的路上就被杀了,这种情况就有点不合理,对方是怎么知道他要去上房偷东西的,而他所处的位置距上房还有那么远?
如果,*生是在那两个蒙面人被杀之后被杀的,还是屋里和屋外两种情况,同样的道理,屋内被杀,抛S入湖,不太合理;如果是屋外被杀,同样的道理他如果还没赶到屋里就被杀了,有点不合理。那他应该是从屋里出去之后被杀的,那时东西已经被拿走了,杀他还有什么意义,东西又不在他身上?”
百晓生听完说道:“还有一种情况,他杀了那两个蒙面人,自己出来后半路被其它人杀了。毕竟他跟陕青山是有仇的。”
三七细细品了品,说道:“要是这种情况,很多地方就能解释通了。那*生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之前我们猜测的,杀人灭口拿到证据保守秘密。”
香菱说道:“那杀*生的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对此三七和百晓生都猜不出来。
三人赶到六扇门时,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正在安排人对*生的ST进行随身物品登记,*生的夫人赵氏已经收到了消息,前来六扇门领取ST。
三七扫了一眼台子上的物品,突然发现有一块折叠起来的纸,三七脑子一愣,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一步遗漏了,验S的时候竟然没检验随身物品。
三七打开那块纸。因为水的浸泡,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看不出了,不过那纸张三七觉得非常眼熟,百晓生看了一眼那纸张说道:“这应该是进货清单纸。”
三七想起来了,这种纸他在陕青山书桌上看到过,确实有很多,三七说道:“这恐怕就是*生要找的东西,而且他已经拿到了。”
(五):贼祖宗
三七向香菱和百晓生说明了情况,猜测这就是*生要找的东西,香菱疑惑地问道:“这难道不可能是宗人府的清单纸或别的商铺的进货清单纸么?”
百晓生解释道:“宗人府的进货清单纸比这纸好上百倍,这就是普通商户用的,还有,以*生的身份,与他联系的只有皇商,他们用的所有东西几乎全是借着皇家采购的顺风车购入的,也不用向别的商家采购大批货物,所以这张纸只可能是他从陕青山家盗出来的。”
香菱听完点点头说道:“可惜上面写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三七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前厅问赵氏道:“赵夫人,冒昧问一下,近半年贵府是否发生过什么不一般的事,或者来过什么不一样的人?”
赵夫人回想到:“倒没发生过什么很特别的,只是我家的一个厨子王玖过完年没几天便失踪了,老爷好像很生气,除此之外没别的事了。”
三七有点疑惑地问道:“一个厨子失踪,*大人生很大的气,那厨子做饭很拿手么?”
赵夫人摇摇头说道:“很一般,也不是主厨,就是个煲汤的帮厨,谁知道老爷为何那么生气。”
厨子王玖百晓生问道:“你家*大人和陕青山关系可好?”
赵夫人摇摇头说道:“陕青山是谁,我不认识。”
香菱在一边说了陕青山的长相,赵夫人仍是摇头说道:“这个人我没见过,没来过我家。”
三七点了点头,看来陕青山和*生的关系一般,并无深交。接着问道:“那你家老爷这一年多是否带回来过什么很特殊的东西?”
赵氏皱着眉想了好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三七想到:*生废了老鼻子力气去陕青山家偷几张货物清单,那货物清单上所列的东西,一定有*生不愿让外人知道的,赵氏又说*生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回家,那会是什么呢?
三月初一
吕万方和段不忘带着白板回了六扇门,凌腾云疑惑地问道:“这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
吕万方说了发现此人之事,凌腾云也没再多问,让吕万方自己处理就行。
经过几天的休养,白板的伤势好了很多,而且已经到了京城,吕万方干脆把马车退了,下衙的时候和段不忘把白板搀扶回了自己家。
段不忘说把白板养自己家,吕万方说段不忘自己都懒得做饭,哪还有心思照顾一个病人,反正自己妻子也没啥事,也能照顾,便把白板带回了自己家,等把他伤养好了,就随他自己选择去哪。
当天夜里,一个黑影落在了吕万方家不远处的一个阁楼内。
三月初三
三七有点焦急,那俩蒙面人的画像贴出去快一个月了,没一点消息,昨日又去了陕青山家核对他的出货清单和进货清单,现在还没出结果。
如果这样还没结果,下一步该怎么办,正在三七踟蹰的时候,吕万方一瘸一拐的进了六扇门,三七忙问道这是咋了。
吕万方说道:“家里昨夜进了小贼,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大声呼叫把他们吓走了,不过我没注意滑了一跤,扭了脚。”
段不忘调侃道:“下次你就不要喊,准备点药,直接把他们放倒,送到五城兵马司岳大姐那,看不打断他们的腿。”
吕万方说道:“何必呢,又没伤我性命。”
段不忘摇头说道:“吕老夫子,这是你运气好,没伤你性命。”
当日夜里子时前后,一个黑影从吕万方家跳出,上了房迅速向东城门跑去,与此同时,吕万方家不远的阁楼上也冲出一个黑影,迅速向之前那黑影追去。
后面这黑影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转眼间与之前那黑影之间已只有不足三丈的距离,前面那黑影受惊不小,加快了步伐。
突然脚腕一痛,一股巨大的拉力硬将他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原来是后面黑影甩出了一根皮鞭,缠着脚踝把他拽了下去。
紧接着一只脚踢了他一下。一个一袭黑衣年轻俊美的女子冷冰冰地说道:“起来,跟我走。”
地上躺的正是白板,后面这俊美女子正是龙红羽。
龙红羽牵着白板向六扇门走去,白板不认识龙红羽,可龙红羽已经盯梢了他两晚。
段不忘三月初一那日之所以说要将白板带回自己家,就是因为段不忘记得吕万方说过白板身上的剑伤,怀疑白板背后有事,放在自己身边好监视点。
可吕万方说段不忘家条件太差,硬要将白板带回自己家。段不忘没办法,只能偷偷告诉了龙红羽,二人商定一人监视一晚,最初目的并不是监视白板,而是怕有人对白板不利。
三月初一晚监视的是龙红羽,平安无事,三月初二晚上监视的是段不忘,段不忘见有人进了吕万方家,迅速跟进,可段不忘不会武功,只能发出声音将吕万方弄醒,让吕万方有所准备。
段不忘以为吕万方家里存的有*药,可惜吕万方家并没有。好在那几个进入吕万方家的家伙看到吕万方醒了,竟然跑了。
今天段不忘将此事告诉了龙红羽让龙红羽注意提防,可龙红羽没想到竟有人从吕万方家跑了出来,以为自己盯梢失手了,便直接追了上来。
白板无奈地说道:“姐姐,放了我吧,东西真的不在我手上。。。。。。”
可龙红羽并不理他,因为龙红羽发现自己和白板已经被人跟踪了,而且人数还不少。这些人正在四周的房上潜行,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出手。
龙红羽手已经摸到了腰间,腰间有一把软剑,就在龙红羽拔出软剑的瞬间,背后便传来了破空声,龙红羽一个侧腰低头,半拧身右手中的软剑已经斜向后砍出,软剑并不适合劈砍,龙红羽这也是没办法,因为一手还要拽着鞭子。
软剑这一下意外地打到了背后袭来之人的手腕上,背后之人慌忙后撤,但已有两人冲向了白板,龙红羽慌忙将鞭子后拽,同时一个滑步向前,抖动软剑连挑那俩人的咽喉,下手异常*辣。
但就在龙红羽前冲的一刹那一支弩箭已经向龙红羽的左肩射来。几乎在龙红羽刺中那俩个围攻白板之人咽喉的同时,龙红羽左肩被弩箭射中。
那群偷袭之人见龙红羽受伤,二话不说提了兵器蜂拥而上,竟然有十数人之多。龙红羽艰难的将白板护在身后,手中软剑左挑右刺。
但终究双拳难敌众手,包围圈越来越小,龙红羽腿上肩上又多了几道伤痕,突然一个白影斜向冲出,一拳打在那围攻龙红羽的一人腰间,直接将此人腰打断了。
紧接着,那白影双臂左右各一扒拉,将身边两个人直接扯开砸在了地上。围攻之人都没搞清楚这是哪来的,已经有四五个被放倒了。
龙红羽看这打法就知道是香菱来了,但她不明白香菱怎么来了,直到听到远处有个声音在喊:“打,狠狠地打,敢打我师姐,香菱收拾他们。”
这是段不忘的声音,看来段不忘早也到了,发现情况不对去喊的香菱。
香菱到了,局势瞬间扭转,龙红羽就没再出手,只是护着白板,不大一会。十几人全被打趴了,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段不忘跑了过来,扶住了龙红羽,踹了一脚白板说道:“你小子挺能装啊,装失忆装的挺像。”
段不忘说完,一手帕呼在了白板脸上,嘴里说道:“看你就是个不老实的,让你老实会儿。”
香菱提了白板,又抓了几个被打残的,直接去了六扇门,段不忘将龙红羽送回家,拐道去了三七家和百晓生家,一同前往六扇门。
段不忘送龙红羽回家段不忘担心还会有人击杀白板,昨天还只有两人,一夜增加了十几人,看来这家伙背了一个大秘密。必须搞清白板是什么身份。
白板一醒过来,就坦白说道:“救救我,救救我,我说,我全说,他们要杀我,是为了北地玄参。”
百晓生听完一愣:“你说什么?北地玄参?你怎么会有北地玄参?”
香菱好奇地问道:“北地玄参是什么?”
三七说道:“北冥派的镇派至宝,传闻一年只产出十棵,服用后能大副增加内力,江湖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段不忘说道:“一年有十棵的产出,不少了啊!”
百晓生接着说道:“关键这十棵里,皇家有优先采购权,而且皇家将此物作为禁物,禁止朝中官员使用。虽说给江湖人士留了个口子,但皇家可能一次将十棵都要走,所以。。。。。。”
段不忘和香菱这下算是知道此物的珍贵程度了。
三七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弄的?”
白板说道:“我,偷的。”
段不忘说道:“放屁,这东西,我这贼祖宗都没偷到过,你从哪偷的。”
白板说道:“宗人府采办*生家。”
三七一愣:“你是*生家的厨子王玖。”
白板点点头说道:“正是,你咋知道的?”
三七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道:“*生怎么会有北地玄参?”
王玖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过年的时候,他让我给他煲汤,暗自交给我几根参须,让我放在汤里,我一眼看出是北地玄参,便从他家偷了出来。”
百晓生问道:“你怎么会认得那是北地玄参?”
王玖说道:“我之前在武当派待过七年,当年北冥教送给武当掌门半棵,武当掌门亲手将那半棵吊汤,我们一众弟子好奇围观,知道那东西熬煮时需注入内力,否则约煮越硬,根本没效果。注入内力一刻钟即可炖煮的软烂。
我在给*生煮那参的时候,开始也是煮不烂,*生让我出去,过了半盏茶又让我进去,很快那东西便煮烂了,我就知道那是北地玄参了。”
百晓生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后来呢,你偷了参之后呢。”
王玖说道:“我偷了参之后,便急着出手,我会武功,但没内功,自己留着也没用,就想着赶紧出手,找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私下问他们要不要,他们不相信我手里有,我便拿了一根参须给他们看。谁知这一下就惹了大麻烦了,很快便开始有人追杀我。
那日我会掉到*河渡口边的洞里,就是有人追杀,跑了几天虚脱了,失足掉下去的。
醒来一看两个穿六扇门官服的,想着跟着这俩位六扇门的官爷就没人敢轻易找我麻烦了,但又不能让他俩知道我是谁,我便开始装失忆。
回京城的路上,我一直躲在马车里,也没人知道车里就是我,到了京城,我一露面,就被人盯上了,昨天晚上有人到吕夫子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原本想着他是六扇门的,可以保护我,谁知道他不会武功,我觉得呆在他家不安全,今晚便想着溜之大吉,可刚出来就被那位姐姐抓了。”
段不忘说道:“你嫌弃吕老夫子不会武功,我告诉你,六扇门里,他除了放不倒这位(香菱),其他人他都能给*趴下,他只是宅心仁厚不愿出手罢了。”
三七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
王玖说道:“已经被人抢走了。被*生的上一任管家丁冒抢走了。”
百晓生问道:“怎么会被他抢走了?”
王玖说道:“我有北地玄参的消息一泄露,便不断有人追杀我,那日在河间府,我正被人追的无处可躲,丁冒突然出现救了我。”
我跟他本就认识,对他也没设防,谁知被他打晕,将参抢了去。后面那些追杀我的,我不管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信,很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六):僭越之罪
审完王玖,三七和百晓生大概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皇家采购北地玄参一定也是由皇商陕青山代办,而*生一定也是想得到一颗北地玄参,便以陕青山置办的*花梨桌子有问题相要挟,陕青山无奈之下,只得再次以皇家的名义采购了一棵。
陕青山被要挟*生拿到这棵北地玄参之后,煲汤时被厨师王玖认出,王玖偷了北地玄参跑了,所以*生才会大发雷霆,但是这事又不能对外说。
王玖拿了偷出的北地玄参出去卖,这令*生异常紧张,官员使用北地玄参是僭越之罪,如果王玖泄露北地玄参是从自己家偷走的,朝廷一定会追责,知道此事的除了王玖便只有陕青山,所以他必须除掉陕青山,并将陕青山购买北地玄参的证据销毁。
于是他买通那两个凶手杀了陕青山,并找到了那份购买清单,而*生怕那两个凶手再泄密,直接在现场杀死了那两个凶手,制造与陕青山夫妇互殴致死的假象。按王玖的说法,*生的武功不会太差,杀那两个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只是猜想,可惜现在所有当事人都不在了,杀害*生的,知不知道其中细节还不好说,关键此人还不知道躲哪了。
至于丁冒,倒是无关紧要,无非两个结果,一是自己服用那棵北地玄参,二是出手卖掉,不过要是第二种情况,他的下场不会比王玖好多少。
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推测的真假和抓获杀害*生的凶手。
当下三七对香菱和段不忘说道:“你俩重新核对一下陕青山购物清单与出货清单,上次没发现问题,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再好好查一下,那东西贵重异常,不可能毫无痕迹的隐藏掉。我和百师叔明日去趟北冥派,看陕青山去年一共采购了多少根,和宗人府收获数据一对,便也能知道真相是不是我们所推测的。”
三月初十
三七和百晓生来到了北冥派,在此他们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玉观音(详见个人主页《六扇门奇案:妖女玉观音》)。
玉观音对于三七的到来也颇感惊异,云观音听完三七的来意说道:“好办,北冥派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三七问道:“你不是回北境极寒之地了么?怎么会跑到北冥派的,还这么熟。”
玉观音说道:“我那北境极寒之地距此就五十多里,周围甚是荒凉,我也无聊,可方圆几百里只有这北冥派,就常来叨扰,一来二去就熟了,他们掌门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说完,玉观音直接带三七和百晓生进了北冥派,真跟逛自己家花园一般,北冥派掌门是个老头,也看不出年龄,听了三七的来意,颇感为难。
玉观音说道:“婆婆妈妈的干啥啊,利落点,有啥不能说的。”
北冥派掌门说道:“这事你们也不用查了,陕青山去年下半年确实反常的买了一根北地玄参走。皇家采购玄参,只在年中采购一次,绝不再加,这次加购虽然他拿了皇家文书,但是这事确实反常,我们便启动了密探追踪。
你们也知道,北地玄参极其珍贵,江湖上盯着此物的大有人在,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东西是皇家御用之物,朝官使用便是僭越之罪,我们也会背上把关不严之罪,为此,我们在陕青山家里,以及宗人府大小官员家里都安插了眼线。
眼线回报,这玄参不是皇家采购的,也没进宗人府库房,陕青山家的线人也说玄参不在陕青山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东西出去了究竟进了谁的手里,直到过年之时,*生家中的线人才发回了消息,说玄参在*生家。
我们也怕事情泄露出去,便指使眼线务必将玄参夺回,如果夺不回便将所有知情人灭口。
可还没等我的指示送到京城,玄参便被偷了,陕青山家中的线人和*生家中的线人便决定除掉这二人销毁所有证据。
没想到*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先对陕青山下了手。
那*生也是命该绝,他怕杀手不得力,或者是杀手再泄密,准备在事成后杀掉那两个杀手,便在陕青山家买通了一个下人,那下人恰巧就是我们的眼线。
我们那眼线也明白*生以后绝不会放过自己,便在*生离开时,用*针射杀了*生,扔到了湖里。”
百晓生点点头问道:“那你们那根玄参不要了么,我们已经探明玄参是被一个叫丁冒的抢走了。”
北冥派掌门说道:“那玄参已经追回了,丁冒就是我们安插在*生家的上一任线人,*生家的玄参一丢,我们就知道是那厨子王玖所偷,对我们所有的线人都发了密令,密切注意王玖和玄参去向。王玖恰巧被丁冒遇见,便不费力抢回了玄参,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早一两天抢回玄参,*生也不会死了。”
百晓生安慰道:“即便早两天抢回玄参也无济于事,*生还是会担心秘密泄露,还是会杀陕青山,我们还是会追查到他,只不过杀他的不是你们而已。”
北冥派掌门说道:“杀害*生是我指使人做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跟我门下弟子无关。”
三七想想说道:“此事毕竟牵扯皇家,我们无权定责,待我等回京禀明实情,再做处置。”
北冥派掌门说道:“你们不怕我跑了?”
三七笑道:“老掌门玩笑了,您能开诚布公说了实情,也是志诚守信之人,我们此番不抓捕你,您也不会跑,我们信的过您。”
三月十五
三七和百晓生赶回了京城,当天便赶往刑部说明情况,刑部尚书也无法做主,第二日便将此事以密折的形式报给了皇上李庆。
李庆当即免了北冥派众人之罪,他只是纳闷*生一个小小的宗人府采办为何敢有如此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