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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7 2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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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春上好时节,燕国气候温热,花期较其他国早些,此时方农历二月,百花已经竞相盛开,品种繁多稀世。

燕国举行百花会,几国之间,上至王孙公主,下至君侯世家,只要排的上号的人物,都收到了燕国的百花大会请帖。

赏花结束,入夜,燕国皇帝独孤策邀请各国王爷以上的人物进殿内用膳。

角落里,花翎国太子花傲折扇慢摇,一身风流,抿着手中的酒,慵懒自在的自酌自饮,旁人与他交谈,他只应上两句,并不与之多言。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花傲饮下一杯酒,抬头朝上面的独孤策和皇后柳雪晴看了一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

晚宴快结束时,殿外走进来一个戴着面纱婢女装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悄无声息的走到花傲身边,几不可见的朝他点点头。

花傲脸上闪过异色,把折扇一收,动作优雅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朝殿中走去,身后戴着面纱的婢女赶紧跟上。

花傲指着锦盒里的夜明珠对上面的独孤策道,这是花翎国皇后送给他的大婚之礼。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天下谁人不知,花翎国的皇后,乃燕国前老将*之女沈素,说起这沈素,也是燕国一段秘闻。

当年的将*府权倾朝野,与日中天,身为将*府嫡女的沈素,原该入宫为后的,偏被先皇送去花翎国和亲。

要说这花翎国,乃北陆最小最弱的一个国家,沈素去和亲,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无人敢议论。

传言,当年沈素是强烈拒绝的,更何况,三年前的将*府,被新皇独孤策下令满门抄斩,沈素应该是恨极了燕国的。

当年立后大典她都没送礼物,如今已经过去三年,她竟然突然让花傲送来了新婚大礼,细细品味下,倒是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

燕国皇帝独孤策面色无常的挥手让人去接,太监得令下来的时候,端着锦盒的婢女突然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对上独孤策的目光,又惊慌失措的移开。

独孤策眯着眼,忽而开口:“花傲太子,你这婢女为何以面纱示人,我燕国的规矩是坦诚相待”

花傲眉毛一挑,抬头看了眼独孤策,继而用折扇敲了下脑袋,眸中流光溢彩,再抬头时,已经是满脸的歉意和笑意。

“怪我,怪我,这是我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长的漂亮,今天百花会,我怕旁人多瞧两眼抢了去,所以就让她面纱遮面”

花翎国太子花傲,喜好美色,独爱美人,他嘴里的贴身婢女,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挑破,本来也就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一片嘲讽的嬉笑中,花傲朝那婢女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示意她把面纱拿下来,那婢女把锦盒递给他,手伸到耳后,取下面纱。

轰!

当面纱下的那张脸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忘记了动作,神色惊恐,连上面的独孤策和柳雪晴也完全呆愣住。

独孤策刚端起的酒盏掉落,洒了一身酒渍也不自知,俊脸苍白,帝王的威严一时消失殆尽,只剩震惊。

恰此时,殿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沈溪!”

2

沈溪这个名字,在整个北陆,可谓是如雷贯耳。

天下谁人不知,燕国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是因为燕国有个沈家,燕国的开国将*就是沈家先祖,沈家代代是将才,一门忠烈。

沈溪是沈家最后一位家主,独孤策能一跃成为燕国的新皇,全靠这位战功赫赫的女将*。

先皇在世时,独孤策并不是当时的太子,就因为沈溪站了他的队,所以他一路过关斩将,待时局稳定后,在所有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燕国新皇。

但是,三年前,沈溪被自己的副将举报,有意图谋反的嫌疑,且早就暗中与前太子勾结,因为不满新皇的新*,决定把前太子重新拥上皇位。

后来,证据确凿,禁*在将*府找到了沈溪与前太子互通的信件,信上表明,沈溪已经收下了前太子的信物,前太子保证,一旦沈溪将他推上皇位,会立刻迎娶沈溪为皇后。

谋反的罪名被坐实,一夕之间,沈溪从战功赫赫的女将*变成残暴自私为虎作伥的小人,被收了兵符,游街三日后处斩。

传言,游街的时候,所有百姓都围上去,鸡蛋,石头,手里能砸的全都砸在了她身上,她从人人敬畏的大将*,变成了可以给燕国带来灾难的奸臣恶贼,红颜祸水。

独孤策念及沈家以往的功德,保全了他们最后的颜面,没有设立刑场,他令禁*连夜赶往将*府,当面斩杀,妇孺孩子皆不放过。

让人震撼的是,传言,禁*赶到将*府时,沈老将*已经带着所有人吞*自尽。

将*府一百零八口,每个人的面容都很安详,禁*统领派人进宫请示,后来,一场大火,将百年将*府烧的只余灰烬。

沈溪的那张脸,见过的不少,虽然她从未穿过女装,但毕竟是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将*,那张脸还是让人记忆深刻的。

花翎国太子花傲身边的这个婢女,一张绝色的脸,像极了沈溪,殿内有些人没见过沈溪本人,但是沈溪的画像在几国间多有流传。

所以,当那婢女的面纱掉落时,几乎所有人都瞪直了眼,就算没见过的,此刻听人喊了一声‘沈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婢女似乎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因为害怕,身子抖个不停,此举,众人的神色更是一变。

大殿内,静谧无声,花傲叹息着摇摇头,然后大笑两声,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婢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误会,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大家好好看看,这丫头就是我身边的婢女,怎么可能是那位,大伙再仔细瞧瞧,可莫要把我这宝贝吓坏了”

说着,花傲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揽着她的肩膀,继续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先给上面的独孤策看了看,见独孤策长久的沉默后渐渐收回目光,才带着那婢女左右给大伙看了看。

细看之下,众人才发现,这婢女当真不是沈溪,只是乍一眼瞧去的时候,眉眼间和嘴巴有几分相似罢了。

而且,这婢女一副没见过大场面扭扭捏捏惊慌失措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

果然,即便已经过了三年,沈溪这个名字,还是一个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因为这个插曲,晚宴持续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结束,当殿外跑来太监急匆匆跟独孤策汇报事情时,花傲已经把礼物呈上,揽着自己的婢女优哉游哉出了大殿。

3

回花翎国的马车上,花傲看着沈溪怀里满身是血,早已昏迷沉睡的男人,沉默了许久才不经意道:

“你手下的副将不止他一个,为何你只带走了这个人,不是还有几个在牢中吗,你不怕独孤策杀了他们?”

沈溪正拿着药丸往薛言嘴里喂,闻言,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救这一个,太子已经折损一半的暗卫,最后还得赔上我这张脸,再多救几个,岂不是要把花翎国赔上”

花傲被她噎的只能干笑,倒是也不尴尬,摇着折扇没说话。

花翎国和燕国,就是兔子对虎豹,在燕国这只猛虎嘴里抢人,简直是直接往人家嘴里送肉。

为了帮沈溪救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他们谋划了近半个月,幸亏沈溪对燕国的皇宫十分熟悉,他特意挑选了十个最厉害的暗卫进宫救人。

为以防万一,沈溪特意拿着锦盒在殿外等候,如果他们的人没有在指定时间内把人救出来,会提前发信号,那他们就借送礼让沈溪暴露,以此来拖延时间。

暴露容貌,是沈溪的主意,他没有反对,因为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独孤策,一定是沈溪,她说她的脸能拖住独孤策,就一定能拖住他。

想到这,花傲看着沈溪,纠结许久,还是问了一个来时就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独孤策一定认不出你?毕竟你们自小就相识,如果,他看出来是你,猜到你没死呢,那你的所有计划不是都白费了”

这是花傲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事实上,沈溪的脸上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人皮面具是他请花翎国最好的师傅做的,眉眼和嘴巴与沈溪相似,其他地方做了些许调整,乍一眼瞧过去,神似沈溪。

但是,无论如何变,沈溪还是沈溪,独孤策与她自小相识,且,独孤策这个人,疑心极重,猜忌心极重,万一他看出点什么,那他们所有的筹谋都付之流水了。

虽然只有这个办法能拖住独孤策,都他还是觉得有点冒险。

沈溪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花傲知道她的脾气,以为她不会解释,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马车驶离燕国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除非我自己承认,否则,他永远不会认出我,今日,就算我是以沈溪的脸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是我”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花傲见她如此肯定,问她为什么。

沈溪道:“因为,是他亲手杀了我,在他面前被铜浇铁铸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

花傲震惊,手中的折扇掉落,神色复杂的看向沈溪,再也说不出话。

铜浇铁铸!

独孤策竟然把她铜浇铁铸!竟然这么狠!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独孤策面前被铜浇铁铸,她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4

回到花翎国,薛言躺了整整两日才醒,旁边伺候的婢女告诉他,这里是花翎国太子府,他愣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他不是在燕国地牢里吗?怎么会在花翎国?独孤策不可能放了他,所以,是谁救了他?花傲吗?

薛言待不住,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岂料刚开门出去,就见院中有一人在舞剑,看不清脸,但是那个背影,已经让薛言热泪盈眶。

“将……将*”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自己肯定是认错了人,可是,依旧控制不住的迈开脚往前走去,花傲正躺在太师椅上喝茶。

见薛言醒了,正两眼呆滞的往舞剑之人走,想开口说什么,又觉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还不如喝茶看热闹。

沈溪听到动静,转身,四目相对,薛言瞳孔皱缩,脸上闪过莫大的惊喜,戎马半生的铁血男儿,此刻竟红了眼,两个大步跑过去,一把抱住沈溪。

驰骋沙场多年,流血不流泪,敌人的刀枪剑戟插进血肉他都没哭过,九死一生他也没哭过,此时此刻,竟颤着身子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孩子。

“将……将*,将*!”

薛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梦,他不愿意醒来,最后,还是沈溪推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平静无波的神色一闪而过的复杂。

花傲带着沈溪和薛言去了书房,屏退左右,让心腹侍卫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

薛言终于确定沈溪还活着时,兴奋到难以抑制,一直到花傲用折扇拍着他的肩膀提醒他才结束。

冷静下来后,薛言问沈溪三年前的事,沈溪摇头沉默,薛言知道她不想说,没追着问,脸上却全是心疼和失而复得的高兴。

花傲见两人一个沉默,一个迫不及待的表达想念和仇恨,两盏茶功夫还没进入正题的意思,不得不打断薛言的话。

“薛将*,你就不好奇,你的沈将*为什么在我花翎国的太子府吗?”

经花傲一提醒,薛言才想起这个问题,他转头看向沈溪,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沈溪。

面对薛言,沈溪没有对花傲时的冷漠和疏离,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声音软了些。

“我要报仇,薛言,你愿意继续追随我吗,如果你不愿,你的伤养好后花傲会送你离开”

沈溪直言不讳,说的直接又铿锵有力,她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讨论一件小事,薛言却听的心如鼓动,他愣在那里,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半响才挤出一句话。

“将*,所以你留在花翎国的意思是……”

“姑姑和花傲太子已经说服了花翎国的皇上,花翎国举倾国之力,把兵借给我”

沈溪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直直的看向薛言,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薛言没有让她等很久,俯首躬身,腰背深深弯向地面,声音郑地有声。

“末将说过,一生追随将*,不管对错,将*的拳头指向哪,末将的剑就指向哪”

沈溪的这番话,传出去,会被天下人嘲讽不自量力,毕竟,花翎国怎可对上燕国,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当初花傲决定跟沈溪合作,就被她吓到过,他斟酌了近乎一年才同意,薛言却在须臾之间就答应了。

不管不问,他这是完完全全的追随自己的将*,哪怕注定是条死路,他也敢把命交给她。

5

表决心追随沈溪后,薛言问出了同花傲一样的问题。

“将*,钱峥和周允他们还在牢里,将*为何不把他们一起带过来,他们会和末将一样,永远不会背叛将*,永远追随将*”

钱峥和周允同为沈溪的副将,和薛言一样,很早就跟随沈溪,过命的交情,永远不会背叛。

花傲递给沈溪一杯茶,他还真怕她又说花翎国能力有限。

沈溪接了他的茶,没看他,浅抿了口茶后,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因为你是孤儿,燕国没有你的家,钱峥和周允他们,跟你不同,他们有家在燕国,妻儿老小都在,我不能逼他们选择,不能逼着他们覆灭自己的国”

薛言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将*,自你走后,我们这些老部下,死的死,残的残,入狱的入狱,他们就是想找个机会一一把我们铲除,这次的牢狱之灾更是无中生有,我怕钱峥和周允他们……”

后面的话薛言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自从沈溪出事后,他们这些一直跟着她的老部下也接连被人残害。

半个月前,他和钱峥他们回京述职的时候被独孤策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入大牢,之所以他们还活着,是独孤策怕寒了将士们的心,时间久了,只怕会出事。

沈溪摇头,让他不用担心。

“放心,独孤策不傻,燕国的将*不少,能打的也就那几个,钱峥和周允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很快,独孤策就会放了他们”

6

等薛言的伤大好,沈溪便带着他以及一支百人的队伍,由花州出海,穿过花州弯,绕过青芒山,到达燕国边境一个偏远的小渔村。

花傲也在队伍之中,只是比沈溪他们迟了两个时辰,他带来了百余套燕国人的衣服,晚膳之后,沈溪让所有人领了衣服赶紧休息,明日辰时在院中集合。

薛言整晚都没说话,等所有人离去后,他找到了在院中练剑的沈溪,刚想喊她,就被花傲阻止,花傲拿着两壶酒过来,拉着他在稍远些的石头上坐下。

“传言将*府勾结前太子,意图造反,这事是真的吗”

花傲先开了口,话音刚落,薛言就把刚接过去的酒狠狠砸到地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再敢胡说八道,就算你是花翎国的太子,我也会立刻杀了你,将*不会造反!我不许任何人侮辱她!”

花傲挑眉,仔仔细细瞧着他的神色,良久,不怒反笑,他拍开他的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他本就是试探,试探这个薛言是不是真的对沈溪忠心,瞧他这般护主的模样,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薛言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反应,朝花傲说了声抱歉,冷静下来后,他看着院中招式愈发狠戾的沈溪,眼睛不自觉的就红了。

“三年前的将*,对燕国绝对是忠心耿耿,现在的沈溪,要借你花翎的兵覆灭燕国,我完全可以理解她,沈家一百零八口人命,这样的深仇大恨,如果是我,我也会报”

“燕国的天下是沈家先祖打下的,燕国的安稳是沈家用鲜血换来的,独孤策这个皇位,是将*亲手送上去的,为了他,将*出生入死,好几次差点把命都赔上,他明明答应过,等他登上那个位子,就会立将*为后,可他”

后面的话薛言没说,脸上的仇恨却越来越明显,花傲心中大骇,他听出了薛言话里的意思,明白当年将*府被灭门的事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只是,沈溪和独孤策?两人之间竟还有一段感情羁绊吗?

见薛言不准备再多说,花傲也不多问,只闷头喝了一口酒,扯开了话题。

“自古到今,所有上位者皆如是,他们最得意的两件事,就是树立英雄,然后干掉英雄”

“沈家和你的将*,就是战乱的英雄,和平的罪人,独孤策是新皇,自然不会让将*府的威望高于自己,对沈家而言,功高盖主,百姓爱戴,就是错”

这个道理,薛言又怎会不明白,不止他明白,所有人都明白,他没有接花傲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花傲一眼。

花傲是花翎国的太子,以后就是花翎国的王,同样是上位者,他怎么会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

平静无波的语气,像是带着感慨和无奈,更像与世无争的平静,可是,他答应冒险与将*合作,不也是野心的体现吗?

如此,薛言倒是看不懂他了。

花傲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多做解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三年前的一个雪夜,沈溪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太子府外,从头到脚全是伤,腿也被打断了,在床上躺了一年才醒过来”

“太医把她的腿重新打断又接上,养了一年才好,又用了一年时间休养,好不容易才恢复,所以,以后她练剑的时候,别打扰她吧”

7

夜色中,薛言一直盯着沈溪的腿看,沈溪问他什么事,薛言知道,沈溪现在是一心复仇,所以便把所有的担忧都吞尽了肚子里。

“将*,那一百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薛言是被沈老将*收养的孤儿,和沈溪一样,自小长在*营,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跟着他们过来的百人队伍,根本不是*人,倒像是鱼龙混杂的强盗,无组织无纪律。

沈溪没否认,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擦拭手中的佩剑。

“山匪,流寇,杀人犯,全是择日问斩的死刑犯”

薛言震惊了,他张着嘴巴,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所以,她是想用这些死刑犯杀入燕国吗?这怎么可能呢?

薛言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花傲,那惊愕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花太子,你们花翎国举倾国之力的的精锐皇家兵,就是死刑犯?”

花傲无语,也是极为无辜。

“我花翎国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国,但是调来万八千的精锐兵完全不是问题,是你们将*自己非要这些人的,我也劝过,人家不听啊”

花傲说的是实话,半年前,沈溪让他把牢里的死刑犯交给她时,他也是吓了一跳,但是这姑娘一句也不解释,就直直的看着他。

沈溪的本事,花傲丝毫不怀疑,所以在冷静下来后,他就答应了她,她竟然当真把这些人当兵来练,不过,与常规的练兵不同。

她还是让这些人住在牢里,像以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只是每天固定几个时辰把人拉出来操练。

给花翎国的士兵当靶子,当陪练,想活命全靠自己的本事,不听话就*法处置,绝不留情,比之前的牢狱生活更凄惨。

她让花翎国的士兵把他们当做假想敌,然后再告诉这些人,谁能打倒一个花翎国的士兵,就可以多一天活命的机会,打倒越多,活的越久,特别勇猛优秀的,还会有一顿饱餐的奖励。

刚开始还有人闹情绪,后来,为了能活的更久,吃得更饱,他们会像野兽一样凶残的进攻。

想起那段日子,花傲至今是心有余悸,毕竟沈溪不能露面,她戴着面纱跟在他身边,明面上,他是这场决斗的策划者,所以经常被武将写折子弹劾。

花傲半年前就知道会有今天,却也始终没想明白沈溪到底想干什么,纵然这些死刑犯再凶猛,在燕国大*面前,也是鸡蛋碰石头。

花傲追问了半年,沈溪也没开口,薛言问了一句,沈溪便直接开口解释了。

“这里是燕国最偏远最乱的地方,多的是强盗和山匪,这里的燕兵长年与悍匪打交道,防御之法自然不能用正规*的练兵之法,对付什么样的人,就需要什么样的兵,这支百人队伍,就是我们打进燕国的敲门石”

花傲和薛言都是精明之人,她这么一解释,两人都明白了,确实,这个敲门石至关重要,但是,薛言还是有些担心。

“将*,这些人毕竟是死刑犯,他们无组织无纪律,会听话吗,就算乖乖跟来了,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伤及百姓,或者打斗的时候偷偷溜了,都是战场上的大忌”

沈溪的声音依旧平静的可怕:“活着,就是他们的组织和纪律”

8

次日辰时,所有人在院中集合,出发之前,花傲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瓷瓶,让身边的侍卫把瓷瓶里如豆子大小的药丸分给百人队伍。

沈溪等所有人把药丸吃下去,才大声道:

“你们原本都是择日问斩的死刑犯,现在,太子给你们一个免罪的机会,十公里外有三千燕兵,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斩杀燕兵,杀十个就可以免罪”

“不要想着趁乱当逃兵,因为出发前大家已经服下*药,两次解药方可解,否则半个月后必将暴毙而亡,你们逃跑也是个死,刚才大家吃下的是第一次解药,只要你们能在这场厮杀中活下来,就能得到第二次解药”

“同时,只要你们能活下来,不止免罪,想走的人,我们绝不拦着,想留下的人,太子可以让你们成为正规*,想留下来当兵的,今天杀十人就是什长,杀百人就是百夫长!”

“大家考虑清楚了,这是你们唯一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从人人唾弃只能佝偻弯腰的死刑犯,变成堂堂正正挺直了腰板活着的大英雄,有亲人尚在的,可以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沈溪的一番话,并没有让众人情绪高昂的大声欢呼,但是她最后的一句话,让他们的脸色有了变化,他们朝花傲跪拜,大声的感谢。

花傲转头看向沈溪,目光灼灼。

沈溪带着他们去了离城,因为身上穿着燕国的服饰,没有旗手,没有番号,甚至很多人脸上都带着难看的刀疤,那是之前他们做山匪恶徒的时候留下的,此刻倒成了鲜活的标记。

燕兵将领得了情报,都以为是哪座山头的土匪,因为他们平日与这些土匪都有仇,所以只当是哪座山头的土匪来报复,只派了百人来抵抗。

沈溪这边的百人队伍,都是些身上背过命案的死刑犯,不存在不敢杀人的道理,沈溪一声令下,他们见了燕兵就砍。

不平不淡的情绪,浑浑噩噩的人,直到此刻真正见了血,才开始有了激情拔高的情绪和嗜血,鲜红的血液溅到脸上,让他们越来越兴奋。

沈溪和薛言脸上都带着面具,两人在前面开路,手起刀落,利刃见血,又快又狠,身后的百人在两人的带领下,越杀越猛。

燕兵守城的*官张钊听到消息急急匆匆的带人爬上城楼,刚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看清局势,沈溪已经一箭射了过去,正中张钊的眉心。

城内又出来一千燕兵,张钊的身子正好掉在燕兵前面,沈溪趁着他们还在惊愕,立刻让身后百人冲进城门。

新一轮的杀伐开始,鲜血染红了土地,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身上很快练出一股肃杀之气。

燕兵哪里见过这么凶狠的土匪,轻敌在先,又有沈溪和薛言明着开路暗中操控,很快,死的死,伤的伤,剩余不足百人,狼狈的逃回城中。

沈溪没有让他们继续追,带着人在城中闹出很大的动静后便撤离了,回去后,她让活下来的人好好修养。

入夜的时候,沈溪带着薛言偷偷潜入城,两人找到了都尉钱英。

钱英有事出去了一天,回来刚被属下告知白日土匪报复的事,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两个黑衣人挟持了。

沈溪戴着面具安安静静的站在薛言身后,薛言摘掉面具,钱英瞧着眼前这张太过熟悉的脸,吓了一跳,然后,扑过去给了薛言一个熊抱。

薛言推开哭的稀里哗啦的钱英,等他冷静下来后,告诉他自己在狱中被人救了,钱英问他被谁救了,薛言没说,只是拉着钱英在凳子上坐下。

“钱英,想不想把你哥救出来”

9

钱英是钱峥的亲弟弟,也是当年沈家*的人,沈家出事后,但凡与沈溪亲近的人全都出了事,死的死,贬的贬,入狱的入狱。

钱英在沈溪的队伍中,年龄最小,官职最小,所以只是被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边城当个都尉。

“想,当然想”

听到薛言的话,钱英的眼睛就红了,他一拳打在桌上,双目赤红,脸上带着明显的恨意。

“独孤策那个忘恩负义的狗皇帝,如果不是将*,当年六子夺嫡,他怎么可能当上这个皇帝,高枕无忧了就背信弃义!”

“不但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将*府满门抄斩,还对沈家*痛下杀手,这几年,如果不是怕燕国将士寒了心,你和哥哥早就没命了,他独孤策算盘打的精”

“知道你们因为将*的事对他颇有微词,一次次削弱你们,又把你们关起来,留着你们的命,就是以防万一,如果打起仗来,你们还能替他卖命,狗皇帝!”

钱英一直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若是以往,薛言一定会呵斥他让他谨言慎行,如今,他觉得他骂的很对。

回头看了沈溪一眼,薛言把白日城门口发生的事跟钱英说了一遍,然后道:

“钱英,你现在八百里加急送一封密函到宫里,把今天折损千人的事如实报上去,就说你调查得知,今天来闹事的是羌人”

钱英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先皇时期,羌人就是燕国的心头大患,五年前,将*带领他们给了羌人致命一击,终于把羌人逼回了老巢。

所以这么多年,燕国边境才一直相安无事,若是羌人听到将*府出事的消息,休养生息,也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只要边关战火不断,独孤策那个狗皇帝,就一定会把他哥和周允大哥放回来。

可是,这个消息毕竟是假的。

“薛大哥,独孤策那狗贼最是多疑,就算他这次真的把大哥和周大哥他们放回来,时间久了就瞒不住了,如果知道羌人没有来犯,那狗贼一定会更狠,况且,这里还有张钊那小人在”

提及张钊,钱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张钊是柳天勇的人,而柳天勇就是当初举报沈溪谋反作乱的那个副将。

沈溪死后,柳天勇代替了她的位置,成为燕国的忠勇大将*,那个贼人,在他们这些沈家*身边都安排了眼线,张钊就是监视他的眼线。

若不是大哥耳提面命的叮嘱他不要惹事,他早就一刀宰了张钊,如果有机会,他更想砍了柳天勇那个混蛋。

薛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张钊死了,知道他是柳天勇的人,自然留不得他添乱,至于羌人来犯的问题,你更不用担心,羌人是没有来,但是,花翎国来了”

闻言,钱英又懵了:“薛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言看着他,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和深沉,他说:

“钱英,我向花翎国借了兵,我要给将*和沈家报仇,所以,不是羌人开战,是我向燕国开战”

这次,钱英不是懵了,是吓傻了,他伸手摸了摸薛言的额头,还以为他在说胡话,薛言打掉他的手。

“钱英,我没有开玩笑,事实上,就是花翎国把我救走了,花翎国皇后是将*的姑姑,没有谁比她更恨燕国,所以她说可以把花翎的兵借给我,问我愿不愿意报仇,我答应了”

从都尉府出来,薛言问沈溪,为什么不告诉钱英真相,钱英知道她还活着,只会高兴,绝不会背叛她。

沈溪道:“知道的秘密越少,危险越少,这条荆棘路,只要你陪着就好,除非,是万不得已”

薛言驻足,望着她瘦弱单薄的背影,眼眶突然就红了。

10

钱英让人八百里加急把信送了出去,五日后,果然收到朝廷指令,誓死守卫离城,援*已经在路上。

钱英高兴的同时,又对信中的指令嗤之以鼻,事实上,他已经暗中把城池拱手相让。

张钊的余*已经尽数被沈溪带人斩杀,薛言带着沈溪和花傲等人住进了都尉府,那百人队伍剩下来的人,穿上燕兵的衣服混在都尉府。

用了午膳之后,四人在书房议事,沈溪一直站在花傲身后,薛言告诉钱英,沈溪是花傲的贴身侍卫。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叫离城,位于燕国骊山最西北的位置,身后百里是观云山,观云山后就是嘉定关,入关百里沿山而行的官道就是燕宁道,燕宁道过去就是燕国的*事重地凉州府。

钱英指着地图对薛言道:“我可以把你们送出离城,然后从观云山到嘉定关,嘉定关有大哥的人,你们可以带着花翎国的骑兵从嘉定关一泻而下,占了燕宁道直接劫粮道”

说完,见薛言颇为无奈的看着他,钱英讪讪笑了两声,又补了一句。

“当然,这是在理想的情况下”

如今的燕国,已经成了柳天勇的时代,燕国上下,到处都是柳天勇的人,只怕他们刚一出离城,柳天勇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钱英叹了口气,忽而想到什么,又一脸感伤。

“如果将*还在,根本就不需要这张地图,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燕国,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即便柳天勇的人无处不在,她也能带着我们一路杀到凉州府,可惜,哎”

薛言抬头看了看沈溪,欲言又止,花傲抬头看了看沈溪,直接把人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阿喜,你来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钱英诧异,薛言也是一愣,然后赶紧跟钱英解释道:

“阿喜姑娘是花傲太子的贴身侍卫,也是他的幕僚*师,很厉害”

沈溪此刻是女装,脸上戴着面纱,钱英的目光仔仔细细在她脸上看了一番,总觉得那眉眼处有几分熟悉,少许,又狠狠甩了甩脑袋。

不对,将*已经死了,而且,虽然他没见过将*穿女装,但是将*的眉眼是英朗充满希望的,这姑娘的眉眼间,萦绕的全是死寂和枯朽。

钱英想起往事,又一阵酸涩和悲痛,哀叹间,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明日找几个轻功上乘的人,穿上羌人的衣服,从离城出发,经过观云山到嘉定关,入关后直接顺着燕宁道去凉州府,不需打斗,露个面就走,以独孤策的性子,他一定马上把周允放过来,然后把钱峥放在嘉定关,让柳天勇守在凉州府”

沈溪无视钱英震惊的目光,顺手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地方。

“离城只有三千守卫,周允来之前,我们可以大张旗鼓的攻破离城,进而占领观云山,观云山的山势呈凹字型,我们在两个侧翼的位置设伏,先立于易守难攻的优势,燕兵的主力会在钱峥的嘉定关和柳天勇的凉州府”

“周允不成问题,观云山到嘉定关之前有个隐秘的水路,我们可以从水路到达嘉定关,等花翎国的二十万精锐赶到,主力对上钱峥,我和薛言想办法突破重围直接潜入凉州府,如果顺利的话,杀了柳天勇,烧了粮仓”

沈溪的话说完,书房内彻底陷入安静,一片死寂中,钱英浑身颤抖着,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沈溪,良久,忽而伸手去扯沈溪脸上的面纱。

“将......将*,你是将*对不对,你是将*!”

他的声音带着期待和激动,花傲及时抓住他的手腕,用折扇推开他的手,薛言赶紧按住钱英,正要说什么,沈溪突然开了口。

“钱都尉,如果你们的将*还活着,在她和独孤策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钱英虽然脾气暴躁,但最是机灵,沈溪一说完,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要将*还活着,钱英愿永远追随将*,只要将*一声令下,钱英愿带兄弟们杀到燕京宰了独孤策那个狗皇帝!”

沈溪扯下自己的面纱,钱英瞪大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薛言拉都拉不起来。

花傲问沈溪,之前决定瞒着钱英,为什么现在又告诉他,沈溪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对独孤策的恨超出了我的预料,他知道薛言要报仇,以他的性子,太过激会出事,告诉他我还活着或许更好,而且”

“花翎国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如燕国的一个*队,计划再周密,一旦真的打起来,二十万精锐对上人家一百万精兵,人家踩都能踩死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你们有燕国一半的兵力,一年内我就能把燕国送给你”

沈溪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说出的话差点把花傲气死,他算是听出来了,这姑娘是拐着弯讽刺他花翎国人少国小呢。

这意思就是,想打赢这场仗,还得靠她这个前燕国的大将*刷脸拉拢自己人,里应外合。

钱英因为情绪太激动,又哭又笑拉着沈溪不放手,又要赶紧给哥哥钱峥写信,薛言见他太闹腾,索性直接把他打晕了。

薛言问沈溪,现在怎么办,沈溪看着趴在桌上昏睡的钱英道:

“以花翎国的兵力,硬碰硬肯定不行,等钱峥和周允来了,你们暗中探访,当年的沈家*还有多少人活着,如果沈溪这个名字还有用,把所有人集合起来,沈家*能把独孤策推上去,也能把他拉下来!”

薛言道:“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直接潜入皇宫,直接杀了独孤策不是更容易吗?”

沈溪沉默,良久才道:“我要的,不是独孤策一个人的命,我要独孤策的江山给将*府陪葬!”

11

花傲让自己的暗卫首领亲自穿着羌人的衣服,按照沈溪安排的路线走了一趟,与此同时,沈溪带着原来的那百人队伍和花翎国一千士兵装模作样的夜袭了离城。

她让薛言在众目睽睽下打伤了钱英,并抓了钱英当俘虏,同时,又特意放走了几个士兵送消息。

独孤策得到消息,果然让周允连夜赶往观云山,同时让钱峥带人驻守嘉定关,让柳天勇去了凉州府。

周允和钱峥都是沈老将*给沈溪挑选的人,是沈老将*的心腹,更是沈溪的得力副将,沈溪先和周允见了面,周允较之三年前苍老了不少,一身的伤,满脸的沧桑。

营帐内,周允正在和薛言说话,沈溪撩开帘子走进去,四目相望,周允震惊的瞪大了眼,眼圈瞬间就红了,沈溪跪倒在他跟前,朝他行了个大礼,这个举动,惊到了一旁的花傲等人。

“周大哥,对不起!”

周允从凳子上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朝沈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剧烈的颤抖,许久才试探着开口。

“你......你真的是溪儿?”

故人再见,免不了一番悲痛,周允抓着沈溪的手,哭了很久,提及已故的沈老将*,更是泪流满面,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这条命,是老将*用沈家一百零八口拼死换来的,老天有眼,总算没辜负老将*的一番苦心,末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一天”

沈溪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周允抹干净眼泪,颤着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溪儿,没事的,不怪你,你事先也不知情,芽儿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她,她是自己选择的,要怪,就怪独孤策那狗贼!”

花傲等人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沈溪并没有同他们解释,等周允稳定了情绪后,几人又开始商讨计策。

周允不同意沈溪去冒险,毕竟他们的兵马太少,现在燕国的重兵都在柳天勇手里,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沈溪道:“周大哥,我和柳天勇之间,势必有一场恶战,等钱峥过来,我会带着花翎国的大部队一路杀到嘉定关,你带着钱峥和薛言暗中联系残余的沈家*,到时候,我有任务需要你们完成”

“我跟着爷爷在嘉定关住了十年,我知道怎么守,也知道怎么攻,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里,所以我会把主战场引在嘉定关”

“你放心,我知道硬碰硬是死路一条,所以,当我们的人到达嘉定关之后,沈溪还活着的消息就会传到燕京,我会想办法把独孤策引过来”

周允还是有些不放心:“独孤策的疑心很重,如果他不来呢”

沈溪沉默了少许,微微握紧了拳头。

“他会来的”

12

周允佯装被挟持,他带来的燕兵全都变成了俘虏,沈溪带着人从观云山经水路到达嘉定关。

听到观云山失守和周允被捕的消息,嘉定关不止来了钱峥,还来了柳天勇。

得知柳天勇来了,沈溪便让大部队藏起来,只带着三千人在关外三十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并正式挂出花翎国的旗帜。

柳天勇得到消息,来的不是羌人而是花翎国,且对方只有三千人马后,一下松了气,跑到钱峥面前,把周允和钱英好一顿讽刺辱骂后,便带着自己的大部队折回了凉州府。

柳天勇留下了一万人马给钱峥,扬言如果钱峥带着一万人还打不过花翎国的三千人,他就可以自刎谢罪了。

钱峥知道,柳天勇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彻底铲除他,他巴不得让他输,所以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他倒是不怕,只是不明白,花翎国怎么会突然来袭?

还没把花翎国的目的想明白,钱峥就等来了弟弟钱英。

钱峥见到沈溪,和周允一样哭了半响,好不容易稳定情绪,知道她竟然带着花翎国的兵来攻打燕国,发了好一通脾气。

“不行!绝对不行,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老将*好不容易把你救下来的,你不能再去送死,如果你想报仇,我们帮你报,你绝对不能参与!”

沈溪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人能劝服她,钱峥又急又心疼,却也知道劝不住她。

沈溪离开后,钱英拉住了钱峥,花傲和薛言同时围上来。

“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将*救了将*是什么意思,都说当年禁*赶到将*府的时候,将*府一百零八口已经服*自尽了,是真的吗?还有,跟周大哥的妹妹周芽又有什么关系?”

钱峥摇摇头,一个劲的叹气,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钱英急的喊了他好几次,他才慢慢开了口。

“这件事,说来话长”

13

夜色正浓,燕皇独孤策身着明*色大氅,孤身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手里是柳天勇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

得知嘉定关外来的是花翎国而非羌人时,他同柳天勇一样松了口气,只是,花翎国怎么会突然来犯?

花翎国对上燕国,简直是以卵击石,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就算是沈素恨他把将*府灭门,为什么过了三年才突然起兵?

还有花傲,他特意带来那个像沈溪的婢女,又有什么用意?

沈溪!

独孤策闭上眼,呼吸急促,三年,她离开了三年,他已经三年没敢触碰这个名字,突然间又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女人,他的心脏一阵灼痛。

他不想杀她的,可是她太固执了,在皇位与她之间,他没得选择。

冷风拂面,独孤策想,是时候该去皇陵看看她了。

独孤策心情杂乱的转身欲走,一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嘉定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情。

独孤策伸手接过,打开,攸的瞪大眼,看着信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诚,我给你忠诚,你让我死,我便去死,独孤策,你杀了我一次,沈家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现在,我不是你的臣子,你是我的仇人,三日之后,我要在嘉定关见到你和柳晴雪,否则,一日不见你,我便屠你一座城,独孤策,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书信掉落,独孤策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脸上是剧烈的惊恐,心里,却泛起他不肯承认的欢喜。

独孤策脑子懵懵的,耳边已经听不见太监的叫声,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皇陵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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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故事宫中婢女无意揭开面纱,皇上呆了,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