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慈,孤这么爱你,你为什么总想着逃呢?”
秦景元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真的伤到了心脏。
还不待我回答,他手中的鞭子就像条夺命的*蛇,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起了雨点落地般的响声。
“为什么!”
秦景元面红耳赤,炙热的鼻息就像是一股想要把我融化的岩浆。
是啊,我为什么要逃呢!
在宫里,锦衣玉食,奇珍异宝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
所以按照秦景元的意思,我这辈子就应该呆着宫里,呆在他的身边,然后慢慢腐烂。
可是秦景元,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我想活下去,我想要自由!
“孤知道了,一定是那群人引诱你、欺骗你,所以你才想从孤的身边逃走,对不对?”
秦景元恢复了一丝理智,回头对着宫卫吩咐道:“杀,把今日带南慈出宫的人,给孤全找出来,一个不留!”
恍惚间,我听到了宫女的求饶声,惨叫声。
那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像虫子一样,拼命地往我的脑袋中钻。
我慌了,终于想起了自己面对的是何人。
他是这秦国的王!
我连跪几步,抱住秦景元的大腿,痛声哀求。
“王上,我不出去了,不逃了!”
秦景元半蹲着身子,失落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丝心疼。
旋即遗憾道:“南慈,已经太晚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
他深情地注视着我,伸手时,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于是,秦景元又扬起了刚丢下的鞭子。
我似乎忘了,在他眼里,这个动作就是逃离。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不知道秦景元是何时离开的,醒来时,我已经趴在了床榻上。
边上也只有一个红着眼眶的喜鹊。
“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刚要翻身,身上的伤口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喜鹊的眼中满是泪水,“你说你,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呢?”
躲?
往哪里躲?
南国残破,皇室尽灭,只剩下我这个太子妃,也被秦景元带回了秦宫。
我还能躲到哪里?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摆了摆手,让喜鹊退了下去。
没一会,秦景元就带着一帮奴才到了门口。
“南慈,你醒了。”
他言语轻快,像是看到了一件钟爱的珍宝。
当然,也有可能我就是那件珍宝。
秦景元坐在床边,揭开我身上的轻纱将伤痕露了出来,用沾满梨玉膏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每一道伤痕,温柔得不像话。
“秦景元,何必呢。”
我在心中补充道:我都已经习惯了。
“南慈,女孩子身上留下伤,总归是不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涂着伤口,这一刻又成了柔情似水的有情人。
“对不起南慈,孤太爱你了,乖乖地留在孤身边,好吗?”
空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离。
我从他的话中,感到了一股难以抵御的窒息。
爱?
多么拙略的借口啊!
自从南国覆灭,已经过了近十年。
在这秦宫里,我虽无名五分,却无人敢招惹;虽无拘无束,却也出不了这宫墙门。
“为了你,孤已经疯魔了,但是南慈,你是药,拯救孤的解药。”
“疯子!”
秦景元笑了笑,不以为然。
“南慈,你和我是不可能逃离这里的。”
他冷笑着。
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放我走!
二、
侵晨,我刚睁开眼,秦景元就坐在旁边。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纤细的手指轻轻地从我的背上掠过。
冰冰的,凉凉的,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真美!”
他的眼睛就像面镜子,里面透着莹洁光滑的皮肤,像是刚长出来。
“起来陪孤用膳吧。”
我用无声当作抗拒的武器,傲着性子扭过头去。
秦景元并没有生气,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却有那么的冰冷。
他惧怕我的高傲,所以想要折断我的脊梁,可又怕用力过猛,失去自己最喜欢的玩物。
候在一旁的泰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姐,你就吃一点吧,不然......”
他没有往下说,也没有胆量往下说。
我摆了摆手,算是应了下来。
对于泰伯而言,我是他们在秦宫中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也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铡刀。
换句话说:我活着,他们可能活着,我若是死了,他们要分八段!
这就是秦景元,他知道我的软肋,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他将一个狮子头放到了我的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尝尝,肉很新鲜。”
饿了一晚上的我,胃里困得厉害。
顾不上斯文和礼仪,直接用手抓了起来,往嘴里喂。
秦景元的双眸很亮。
他摸着我的头发,眯着眼,“孤的南慈,怎么像只野兽呢!”
直到我咽下最后一口狮子头,他才兴致勃勃地问道:“好吃吗?”
他的脸上多了一种病态的异色,“孤问你,人肉好吃吗?”
人肉?
我的胃里开始泛酸,张嘴吐了起来。
直到腹部传来一阵滚烫,我才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了。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碎。
“对,就是这种眼神,愤怒,毁灭,这才是你的本色!”
秦景元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景元!”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南慈。别离开孤,好吗?孤只剩下你了!”
他神色慌张,将我揽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
“那是新鲜的五花肉,孤只是逗逗你。”
秦景元顿了顿,嘴角又换上一丝残忍的笑意。
“但如果有下次,孤可不敢保证这是狮子头,还是人头!”
秦景元阴翳的表情,让我已经分不清楚那句才是真话。
我时常再想,他到底带了多少面具?
南宫里逗我笑的质子?
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将*?
还是眼前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秦景元,你到底是谁!”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冰冷的双眸中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还是*。
我将头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在那阵跳动中,我听到了一种莫名的韵律。
那是恐惧,是慌乱,似乎想要逃离这里的是他自己!
“我的王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我,冷声道:“你若是无聊,那明日选妃。”
我浑身一颤,有些窒息。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几近绝望。
三、
秦景元选妃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都城都沸腾了起来。
家中有女十四者,皆蠢蠢欲动。
但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达官贵族的异常。
很快,正阳殿里站满了前来选妃的秀女。
秦景元拉着我坐在龙椅上,俯身细问:“南慈,你先选?还是孤先选?”
我指尖泛白,后背更是渗出一层冷汗。
“罢了,既然这么为难,那就孤先选,反正都是你的玩伴而已。”
秦景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很快结果就出来,一于姓女子为妃,其他人皆成了南宫里的宫女。
他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众臣,低声耳语。
“南慈,这已经是第九批宫女了,你猜她们能活多久?”
“秦景元,你真是个疯子!”
“别这么说,孤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些。”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南宫,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晚间,秦景元来了,身边带着那位已经被封为纯妃的女子。
纯妃身姿曼妙,青衫罗裙,像是一个画中人。
“南慈,怎么不欢迎孤?”他指着我给身边的女子介绍道:“以后见了这位,要喊姐姐。”
“不必了,我有些怯生,不见外客。”我冷声拒绝。
“哪里话,本妃与姐姐初次见面,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怎能称为外客呢?”纯妃作揖行礼,“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点。”
秦景元饶有兴趣地看了纯妃一眼,落座到了我的身边。
“纯妃,是吧。”
我只能更加明确地告诉她,“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要想活着,那就别惹我。”
“南慈,话重了。”秦景元笑道。
多年的相处,我早就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潜台词。
纯妃眼底的冷色一闪而过,若无其事地说道:“姐姐说笑了,怎么把自己说得跟洪水猛兽一般。”
猛兽吗?
不,我不是,只不过身边的这位才是猛兽。
我不再言语,只是安心地夹着桌子上的菜肴。
秦景元见目的达到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既然你们二人一见如故,那日后定要好好相处。”
两人离开后,喜鹊才敢露出头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愚笨,怪不得封为纯妃,是蠢妃还差不多!”
我暗叹一声。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能领悟多少了。
纯妃的住处在秦宫里,离我甚远,这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她虽来寻过我几次,但都让宫卫给挡回去了。
再次相遇,恰逢是在御春园。
我透过花朵看见了秦景元那双惊喜的眸子,抬脚就离开了。
听说被我数次拒绝后,她就开始整天缠着秦景元。
今日一见,她与秦景元倒真像是天生的一对。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倒也过了些安宁日子。
四、
深夜,我梦中惊起,房中多了几道黑影。
“谁在哪!”
我取出枕下的匕首,颤声问道。
“南慈。”
秦景元的声音让我松了一口气,“王上为何半夜在此。”
太监点燃了烛台,便主动退了出去。
“这几日,怎么不来寻孤?难道孤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得喜吗?”
他声音冷冽,夹杂着一丝委屈。
“莫不是因为纯妃的事情,再和孤置气?”
置气?
我巴不得你整日与别人缠在一起,放我自由。
“王上要是没有其他事,还请回去吧。”
他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南慈,孤对你太宽容了。”
“王上若是觉得碍眼,也可杀了我。”
“南慈,孤不会那么做,孤只会好好爱你。所以,孤今晚来了。”
沉闷的大脑像是触到了某根弦,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秦景元,你说过会等我!”
“可孤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的影子在烛光中越来越大。
我扬起手中的匕首,抵在脖子上,一丝殷红便渗了出来。
“秦景元,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拍了拍手,院子里便传来了喜鹊和泰伯的惨叫声。
“没人可以威胁孤,南慈。”他坐到床边,温声细语,“这次的杖责只是提个醒。你若死了,他们都要陪葬,包括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宫女。”
他接过我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勾出一道血丝,“原来孤的南慈,喜欢这种痛感。”
烛灭的时候,匕首扎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秦景元的呼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上下齐手,伴随着锦帛的撕裂声,便是几阵清凉。
疼痛,差点让我昏厥了过去。
我无助地闭上眼,只能用泪水洗刷着耻辱。
“南慈!”
秦景元附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的名字。
就像大海中涌起的海浪,带着特定的节奏不断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我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海浪终于停了,只有海水残留的痕迹暗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秦景元躺在旁边,手指拂过我脸上的泪痕。
“南慈,你知道吗?在南宫,孤就发誓,你这辈子只能是孤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把你从孤身边夺走,泊考不行,你们南国的太子也不行!”
我脑中一阵轰鸣,秦景元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过了许久,我才缓过气来。
“是你杀了他!”
“怎么会是孤呢,是他杀了自己。”秦景元回答道:“好好呆在孤的身边,算孤求你了。”
我闭上眼,却依旧感觉到心口传来的疼痛。
那种窒息感,就像是有人在用绳子勒着心脏,我越挣扎,绳子就勒得越紧,紧到让我根本无法呼吸!
泊考......
睡梦中,我轻声唤着那个记忆中的名字。
五、
秦景元夜宿南宫的消息,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
清晨我刚醒来没多久,纯妃就带着人闯进了我的院子。
“有事?”
她抽出凳子坐了下来,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听说,王上昨夜睡在你这?”
“这件事你难道不应该去问秦景元吗?带了一群刚入宫的宫女跑这里和我兴师问罪?”
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卫,示意他将纯妃送出去。
“谁敢!本妃可是妃子,宫中唯一的妃子!”纯妃趾高气昂,从怀中掏出一块秦景元的玉佩,“传王上口谕,南慈身体有恙,无诏不出。”
“知道了,没事就退下吧。”
我身形俱疲,完全没有招呼她的意思。
纯妃冷哼一声,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姐姐还真是宠辱不惊啊,这都坐得住。”
“喜鹊,送客。”
纯妃气急败坏,咬牙道:“好,本妃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姐姐请教!”
说罢,她便扶衣而走。
对于秦景元的口谕,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他对我的感情,已经偏执到不允许我说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尤其还是在梦中。
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一段时间,南宫里来了一位稀客。
“南慈,好久不见。”
“小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牧生,秦景元的弟弟。
最后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捏了捏他的胳膊,比离开前壮实了很多。
“黑了,也壮了。”
秦牧生眉角带笑,开口道:“倒是南慈,憔悴了不少。”
他与我讲了讲南国的近况,倒是勾起了我不少的回忆。
突然他像是记起了什么,“哎呀,来得匆忙,忘了带些小玩意,改日我令人都送过来。”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喜鹊才将他送了出去。
“小姐,你说都是一个母亲,为什么两兄弟相差这么大呢。”
我瞪了喜鹊一眼。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其实,我记忆中的秦景元,依旧是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孩子。
每天在南宫里,陪着南国王室的一群公子和小姐玩耍,学习。
即便是被人欺负,也只是拍拍身上的土,又爬了起来。
那时,慕容还是我的姓,即便是我那名义上的夫君太子,在南宫中也要看我的脸色。
所以,只要我出声,秦景元就会少很多麻烦。
但那个时间的他,表现出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和隐忍。
就连教学传武的老师,都是联谏南王,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只可惜南王糊涂,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后来的一件事,更是直接打消了南王的念头。
那是个寒冬,我与太子等人在宫心湖玩耍,一不小心,我腰上的玉佩,掉入了湖中。
秦景元二话不说,直接跳了进去,硬是扛着严寒,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将玉佩从湖底摸了上来。
他颤颤微微地跪在太子面前,将玉佩双手奉上,全程没看我一眼。
太子接过玉佩,一脸嫌弃地摸了摸秦景元的头,却全然没有看见其眼底闪过的冷色。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若活着回去,将来必定一鸣惊人。
果不其然,秦景元回到秦宫之后,借着越王留下的暗子,将整个秦王的公子杀了个尽,只留下了年幼的秦牧生。
事后,老秦王退位,他用了一年时间,秣马厉兵,灭了整个南国。
这种忍辱负重的经历,怎么可能是秦牧生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所能比拟的!
六、
秦牧生来找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秦景元的耳里。
他怒气冲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南慈,他难道不知道他是孤的臣弟嘛!”
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王上,亲近小公子可是你的意思。”
他万万没想到,石头有一天会砸了自己的脚。
“他叫秦牧生,不是你的弟弟慕容泊考!”
他眼神阴翳,里面蕴藏着一团随时都可以毁灭我的风暴。
我靠了上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王上,那我也不是晚苏!”
“混账东西!”
秦景元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响声就连他自己都惊住了。
我哈哈大笑着,心里前所未有的顺畅。
看着他愤恨离去的背影,笑着笑着,就哭了!
秦景元,你真该死!
我气郁心头,加上天气缘故,在庆功宴的那天病倒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恍惚间,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等我睁开眼,榻前跪着很多人。
而秦景元正坐在旁边。
老太医不敢懈怠,“王上,小姐近来气结于心,加上营养不良,身体还虚的很,需要静补。”
秦景元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了出去。
屋中就剩下我们两人,他才缓缓开口。
“还疼嘛?”
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孤那日是上了头,并不是有意的,如若不然,孤让你打回来。”
说着他就抓着我的手,朝自己脸上呼去。
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南慈,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
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想好好的活着。
秦景元有些沉不住气了。
“孤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孤呢?”
你看,我心中所想,他全都知道,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我侧过身子不想多看他一眼。
秦景元冷笑一声,带着奴才走了。
没一会,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我怒火中烧,“你有完没完!”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秦牧生的声音悄然响起。
“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我连忙解释道:“我以为又是秦景元!”
秦牧生耸了耸肩,开起了玩笑。
“在宫里也就南慈敢直呼他的名字,这样看来倒也是一种偏爱。”
我苦笑着,这哪里是偏爱,明明是囚笼。
他巴不得我这一辈子,都是这宫中之鸟。
秦牧生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我在南国寻到了一张药膳的方子,听说你病了,快来尝尝。”
“倒是有劳小公子了!”
见我欲言又止,秦牧生笑了笑,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我虽然不在宫中久矣,但传话送信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
药膳是很苦,入喉却成了一阵暖流,像条游龙弥漫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暖暖的,很舒服。
“苦吗?”秦牧生轻声问道。
我一时恍惚,居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泊考的样子。
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和秦牧生一般大小。
当年我感染风寒,他给我送来了药膳。
看着我一脸苦涩的样子,昂着头问了和秦牧生一个同样的问题。
我忘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只记得他说将来会替我喝完天下所有的药。
“南慈,怎么了?”
我抹去眼泪,强笑道:“只是有些睹物思人罢了,倒是惊扰了小公子!”
秦牧生摆了摆手,问道:“晚些时间,我来接你参加宫宴。”
“我还是不给小公子添麻烦了,毕竟王上下了口谕,无诏不出。”
秦牧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他笑什么,这种口谕,也许对于别人是圣旨,但对我而言,只是一句废话。
“当真不去?”他有些不甘心。
我摇了摇头,再次回绝。
见我意已决,秦牧生虽有遗憾,但也不再强求。
医院回来,他才起身告辞。
“小公子,最近来的倒是挺勤快啊。”
我知道喜鹊是在故意取笑,作势要打,却被她娇笑着跑开了。
临近傍晚,秦景元身边的小太监来传话,让我也去今晚的宫宴。
我想了想,就应了下来。
七、
晚宴是在正阳殿前的空地上进行的。
我去的时候,秦景元还不没有来。
倒是秦牧生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一开始就发现了我的位置。
他眼睛扑闪扑闪的,好看极了。
“南慈,你怎么来了?”
言语间参杂着五分惊喜,三分意外,剩下的就是一丝撒娇和委屈。
我无奈地指了指天,微微一笑,“多谢小公子送来的药膳,让我恢复了一口元气。”
“哦,十八弟送的什么药膳,居然有如此神效?”
秦景元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笑着问道。
我懒得回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几日肚子里见不到半点油水,我实在是扛不住美味佳肴的诱惑。
两兄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时,就听到老太监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呼道:“宴......启!”
宫宴依旧是老样子,先是秦景元夸了一番近些年的成就,顺道赞扬了十八公子南国之行的重要性。
总而言之,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我吃到了一半,秦景元才吹嘘完。
他突然起身,端起酒樽,“敬大秦!”
“敬大秦!”
群臣起,随声附道,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我。
这时,纯妃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这般做法怕是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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