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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5 17:24:00

新冠重症患者的救治仍在继续。医院匆忙依旧,但与此前相比,人力资源的整合分派,医疗设备的紧急调配,让如今的救治重归秩序。

位于城东医院从去年12月7日以来从未轻松,该院住院病人总数短期内由原来的人左右骤增至余人,且危重病人占比较高,单日新收入院病人人左右,较之前增加2倍以上。重新布局医务人员、全力保障临床用药、紧急采购急救设备……该有的动作,他们一个没落下。

事件如潮水,我们看到的是席卷的表象,而被拍打的每一朵浪花才是触动神经的具象。医院采撷而来的每一朵浪花便是自成章节的故事,在这个寒冬能给我们带来温暖与感动。

急诊科一幕

第一章永不再见的护送

ICU护士长孙清观察到28岁的护士钟梦晴两种不同的状态,忙碌时是充满激情和温情的,短暂的闲暇时却是眼神放空的。饭点时她会躲到洗手间或者更衣间的角落无声抽泣,孙清会走过去轻轻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难以抚平她丧父的悲痛。

钟梦晴的父亲于去年12月27日突然离世,直肠癌加新冠病毒感染。她接到电话时正在开科室重症救治的午会,无法控制哭出声来,但在午会后又收起眼泪投入救治。ICU人手紧张,医务人员带病坚持,如果她离开,将无法找人替代。她坚持到当日晚上7点下班,才匆匆赶赴龙泉驿的家里奔丧,次日上午8点,她准时出现在岗位上,双眼红肿。

ICU护士钟梦晴

父亲是40多岁时才生下她,中年得女,被视为掌上明珠。父亲有一辆电动三轮,即便家住龙泉驿,在钟梦晴上夜班的时候,晚上12点下班,医院门口接她,还给她带着温热的食物。次日上班,又骑车将她送来,门口告别,老人冲她挥挥手,“我晚上还是在这里等你。”孙清说,医院门口看见这一幕,小孙冲父亲回眸一笑,满是温情。

这温情的一幕再也不见。小孙依然日日准时上岗,不曾缺席过一时。

重症监护室里的救治

第二章艰难的鞠躬

小伙子不到27岁,发了12天高烧,抗不下了,医院就诊,CT一检查,白肺,需要紧急入住呼吸科救治。

此时是去年12月27日,呼吸科像如火如荼的战场,走廊都加满了床,已经塞不下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他那么年轻。”呼吸科主任李伟铭说。她掏出手机给护士长打电话,“我必须救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搞个床位出来,马上想办法。”

小伙子温文尔雅,他就在李伟铭办公室外站着,听见了电话内容。

外出寻找救护物资的护士长匆忙赶回,召集几个人,将那间狭小的护士值班室腾了出来。按照先来后到的公平原则,李伟铭将走廊加床的一名患者挪进值班室床位,小伙子就住到了走廊加床上开始接受治疗。

李伟铭一直在奔忙。她走到这张加床边时,正躺着输液的小伙子挣扎着要起身,她示意不必起身。他说不出话,就在李伟铭伸手示意的那个半躺瞬间,他艰难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他是那种充满感激的眼神,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团队所付出的一切都特别值。”

呼吸科主任李伟铭(右)

第三章最揪心的陪伴

重症监护室护士小付在为病人做治疗的时候,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丈夫。他躺在重症监护室最靠边的一张床上,戴着呼吸机安静地输液。监护室内救治设备发出的“嘟嘟”的声音将这个空间衬托得更加静谧。

但丈夫不是小付分管的病人,她只有趁午休时间去床旁看看他,给他喂喂饭。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勺子碰撞出的轻微响声就是呵护与交流。

冬至那天下午4点多,小付打电话给护士长孙清,说她35医院查了,白肺,已经白了50%,情况很不好,必须得救。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孙清隔着手机屏感受到小付的紧张。还好,重症监护室能腾挪出一个角落,从设备科找了一张旧床,算是有安顿的地方。

这是一种揪心的陪伴,妻子在重症监护室工作,丈夫就躺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因分管病人不同,还不能时时照看。“她是特别自律的人,从来没提过特殊照顾的要求,下班后她还得去寻找救治的稀缺药品,医院添麻烦。”孙清说,其间小付发着高烧,但她没请过一天假、没迟到过一分钟。讲述的时候,听得出,孙清的喉咙发硬。

急诊科医生转运重症病人

第四章办公室里的病床

呼吸科主任李伟铭说话很吃力,从喉咙发出的声音是喑哑的。从去年12月中旬开始,“科室里的病人黑压压一片。”她说,感染后带病坚持工作的护士有时候一边走一边低声呻吟。

她自己也感染发病了,发烧、浑身酸痛、夜里失眠,为了次日能回到科室,她一晚上吃了4颗安定才勉强睡着。18日,她就说不出话了,19日去拍CT,肺上有很多炎症,刚回到科室里,她眼前一黑,幸好旁边有医生,一把将她搂住。

在患者大量涌入的时间段,“医生是不允许生病的。”她已经有呼吸衰竭症状,于是,医生将氧气搬到办公室,输液、吸氧,办公室里的沙发就是病床。输完液吸完氧,她又开始处理病人。她说:“其他医生护士都没倒下,我更没有理由倒。”

除了处理病人,李伟铭还要参与全院会诊,一天会诊70多个病人,到半夜12点也会不完,然后就电话会诊,没有一个完整的睡眠。

艰难的半个多月,李伟铭不忍回首,也不可能去回首,“重症患者不断,只能向前看路。”她说,所有医务人员,“只要还在喘气,脚板就不能翻慢了。”

第五章那些被淹没的细节

每一位医务人员背后都有被淹没的细节故事。

急诊科主任向娟说,一个随救护车出诊的医生一天转运了20个患者,既要诊断查体下医嘱,又要扶、抬、扛,一天下来,身体感觉要散架。

医务人员不停奔忙着

肝胆外科主任郑柳说,全科停掉非急诊手术,全科参与救治感染者。他们把医生护士值班室和主任办公室全部腾出来安置床位,就连电梯入口处的大厅也被改装成了病房。

呼吸科主任李伟铭说,一个30岁的女医生连续战斗,感觉自己招架不住了,她到主任办公室痛哭不止,哭完之后回到病房继续工作,“她自己也知道,哭就是一种压力宣泄,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重症监护室护士长孙清说,科室一名医生发生白肺症状,同时有肺纤维化趋势,“她就是重症室的医生,但没有利用便利给自己找床位,而是坐在我们吃饭的餐桌前输液治疗。”她说,这名医生今天(1月5日)来电说,自己好多了,自告奋勇说要返岗。

……

在这个艰难的冬天,我们从这些故事中感受到了无限温暖和疗愈的希望。

成都日报锦观新闻记者邓晓洪责任编辑何齐铁实习编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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