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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7/8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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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的2015



中国论文


我有一个印象――虽然只是个印象,但也是个很深刻的印象――在当下的中国文坛上,有几位重量级的批评家,他们各有各的鲜明个性,又同时具有某种很容易辨识的共性,比如他们都有很深厚的学养,但决不像“学院派”那样喜欢凌空蹈虚,他们对于文学作品的鉴赏力,既来源于深厚的理论修养,又建立在他们对现实生活的深刻理解的基础之上。套用最近重新流行起来的一种说法,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的批评实践当中,“生活”是很“深入”的,是他们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独特认识的主体部分,不是通过各级作协所组织的那些“深入生活”或者美其名曰“采风”的活动,在导游的引领下看到或听来的。所以从他们的批评文章中,你不仅可以读到他们对某一作家、作品的评价,同时还能看出他们对这个“世界”有哪些属于他们自己的认识。此外,他们还有一个更加令人惊羡的共性,就是在他们的绝大多数批评实践中,都具有很好的全局意识,即使是批评一位不知名的小作家的小作品,你仍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背后矗立着一个参照系,即他们对我国当前文学创作的实绩、态势的整体把握。你会情不自禁地想,可不是吗,毕竟是北京的批评家嘛!而更有趣的是他们又都有一种共同的例外,就是他们一旦说到那几位陕西作家时,立刻就会让你恍然惊觉:可不是吗,他们都是陕西出来的呀!


李建*就是其中的一位。


李建*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叫《路遥在2015年“三月”》,发表在《文学自由谈》2015年第3期上。一位后来才从“陕西出来”的批评家,写文章赞扬一下一位早已故去的同籍先贤,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赞了也就赞了,即使赞得略略过了点头,过了也就过了。问题是这儿有两个“不合”。其一,不合在这儿提出了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其二,不合跟韩石山掐起架来。这个其二,从本质上说卑之无甚高论,只是对我的一种撩拨。两年前北岳出版社出过一套批评丛书叫《赤练蛇文丛》,总共四条赤练蛇,其中的三条,分别是韩石山、李建*、陈冲,现在前面的两条已经掐起来了,第三条若袖手旁观,就有――再套用一个现在已经重新实行的说法――“自外于人民”之嫌了。所以我决定主动掺合进来。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那个其一,即李建*在这儿提出的那个重大理论问题。理论地表述这个理论问题,可以表述为“文学作品的生命力”。以我的理解,它应该是所有文学理论中第一等重大的问题了。像李建*这样的批评家,有志于下手解决这样重大的理论问题,原是老生戴胡子――正扮(办),杀牛就得用牛刀。问题仅仅在于,他实在不该在谈论陕西作家时捎带着解决如此重大的理论问题。不只是他一个,“陕西出来”的批评家在谈到陕西作家时,往往都一定程度地存在着理性被感性瞬时性遮蔽的风险。举个小例子。有别处出来的批评家认为,中国的作家大多写不好大场面,这个恐怕或多或少是个不争的事实,但不合竟举了陈忠实的《*原》为例,于是便有“陕西出来”的批评家不干了,说《*原》中“祈雨”一场写得多么多么好,听那意思,足可与《安娜?卡列尼娜》中的“赛马”一场相媲美了。其实依我看,那只是陈忠实对写大场面的一次勇敢的尝试,士气可嘉,结果平平。李建*显然对这种风险估计不足,而实际上,一向批评文字相当讲究的他,一说到路遥,就连标题也弄得不是很稳妥了。按他的破题之说,这个《路遥在2015年“三月”》的标题,是从《列宁在1918》和《列宁在十月》脱胎而来,问题是前者讲的是列宁在1918年所做的事,后者讲的是列宁在1917年十月所做的事,而李建*这篇文章讲的并不是路遥在2015年3月所做的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路遥在2015年3月啥事都没做过。所以,我把自己这篇文章的标题定为《路遥的2015》,既以示区别,又权为示范。


当然,这个标题本身也是有意义的。你无妨这样理解:在我看来,2015年围绕电视剧《平凡的世界》播出所发生的事,确实都与路遥本人有关,但是基本上与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本身无关。



在谈到路遥之前,批评家李建*是清醒的,所以在理论上也是严谨的。他知道文学作品的生命力问题,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理论问题,所以在讲到这个问题时,采用的是一种很严谨的表述方式:“文学的生命长度决定于它征服时间的力量有多大。”我非常赞赏这种思维方式,而学院派是不会这样去想问题的,当然更不会这样去表述。批评实践也恰好告诉我们,尽管我们对自己采用的文学价值标准都有相当的自信,但所有靠点谱的批评家都知道,预测一部文学作品的生命力有多长,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也很少有人去干这种蠢事。一部文学作品的生命长度,除了作品本身这个恒定值以外,还存在着其他一些变量,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那个“时间”。稍有抽象思维能力的人都明白,在这儿,“时间”不是一个“理论”的范畴,而是一个“生活”的范畴。理论总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常青,此之谓也。然而,令人不胜扼腕的是,一旦说到了路遥,李建*情不自禁就犯开了迷糊,转眼之间就把“时间”这个因素抛到脑后去了。而一旦失去了这个因素,“生活”就不再是“深入”或“浅出”的问题,而是整个儿没有了立足之地。其实这本来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当“文学(作品)的生命长度”和“时间”结成一对“矛盾”以后,它们的关系不可能只是一方作用于另一方的关系,必然是也只能是相互作用的关系。如果我们把这个相互作用的过程,看作是“时间”对“文学作品生命”的消蚀过程,那么后者究竟能挺住多久,就不仅取决于它本身的抗消蚀力的强弱,也取决于前者的消蚀力的强弱。把同样的铁块,放在一杯清水里,和放在一杯浓硫酸里,那结果是很不一样的。“时间”究竟是一杯清水还是一杯浓硫酸,这就是“生活”的范畴了。


我在本文开始处讲了一通“深入生活”,并不是白讲讲的。要理解这个范畴的问题,你的“生活”太不“深入”,比如连列宁服究竟是男人穿的还是女人穿的都不知道,那肯定是没门儿的。不得其门而入,此之谓也。所以我现在就来当一次导游,试着引领有兴趣的读者诸君,来“深入”一下我本人的“生活”。


1965年(具体日子就不说了),我被劳动教养所“清理回乡”。“清理”听上去不是好话,但实际上是好事。此前三年多,我已经摘了帽子解除了教养,但是还得“留场就业”。这一“清理”,才是真正让回家了。到家以后,就想去北京看看已经八年未见的父亲,依规去派出所请假,却受到人民公安的严厉训斥: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有必要去北京看父亲吗?没有这个必要嘛!向毛主席保证,上面是一字不差的原话,因为我记得太清楚了。但是我仍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通训斥,因为我那时对自己的“生活”还是相当“深入”的,不仅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与此类身份相关的一种叫“保卫期”的规定,遇有什么重大活动或事情,在此期间,有“几种人”,包括我这种“两劳释放人员”,是必须呆在自己家里的,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至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进入了“保卫期”,我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让知道更不能问的。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是那个“时间”里的一个正常事件,更何况那位训斥我一通的人民公安真是个好民警。若干天后的一个傍晚,他亲自来到我家,说陈冲你不是要去北京看父亲吗?现在可以去了。不瞒您说,我当时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1986年,也就是《平凡的世界》出版那一年,因为得了一笔百元级的稿费,就决定带着我太太出去旅游一下。太太跟着我共患难了三十年,现在我的身份有了改善,也该“同甘(苦)”一下了。也没敢去太远的地方,坐火车上午出发,傍晚抵达,到旅馆登记时,傻眼了。人家要求出示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必须分开住。这是规定,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简而言之,次日扫兴而归。回来的路上,深自反省,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放松了对“生活”的“深入”。从哲学上说,这是一个悖论――你以为住在一起就能证明你们是夫妻,人家却认为必须先证明你们是夫妻然后才可以住在一起,而生活的裁决是你说了不算,人家说了才算。那么“思想根源”在哪里呢?就在于你觉得好像身份有了改变,而实际上并没有变。你虽然不再被按“两劳释放人员”对待,但你仍然是一个经常需要证明自己是什么身份的身份。这是放松了对“生活”保持“深入”的必然结果。


2015年,碰巧也是3月,我又去了一次公安派出所,重犯了一次类似的错误。这次是为了给我的伴儿办暂住证。(我太太已于五年前去世,后来就有一位女士来我家跟我就伴,所以向朋友们介绍时就称她为“我的伴儿”。)确实,没有办手续,也没有转户口。现在她要办件事儿,虽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跟当事人住在哪里有任何关系,但人家有规定,只有住在本市的人才可以办。应该承认,那规定也还宽松,没有本市户口,暂住证也行。就去了派出所。民警说:得让你们楼长出个证明。我当即发了蒙。由于对“生活”的严重不“深入”,我真不知道现在还有“楼长”这样一级领导,更不知道谁是我的楼长。就问:不要这个证明不行吗?结果得到的是一个严厉的质问:没有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坦白交代,我当时真是很愤怒,觉得这是一种无法接受的羞辱,不过这愤怒和羞辱感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毕竟是老运动员了,关键时刻,还是有能力很快恢复对“生活”的“深入”的。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我已经承认这其实是我自取其辱了。办事的那个地方,实行的原是很“人性化”的管理,当时就说明过,你只要交二百块钱,他们就可以帮你“通过非正式渠道”办一个暂住证,而且这个证是“真”的,一年之内办别的事也有效。当时觉得花这二百块钱有点冤,现在才知道那其实是很便宜的。这仍然是个身份问题,而且更“深入”。暂住证要证明的无非就是她住在你家里,并不证明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实际上公安对这个也不会有多大兴趣,即便是“非法同居”,也不会追究的。他们在意的是身份;只有在查明你们是各以什么身份住在一起之后,才能承认你们确实是住在一起的。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从已经足够“深入”的“生活”中浅出出来了。《平凡的世界》,讲的不就是个身份问题吗?少安、少平两兄弟,一个想就地致富,一个想外出发展,殊途同归,都是试图改变原有的身份。那么改变身份又是为了啥?您圣明,为了能过上富裕的、体面的、有尊严的生活。所以这部小说才被归类为“励志”读物。假定――假定永远是小说创作中无限可能性的源泉――这哥儿俩的隔壁还住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农民,在别人都争着想当万元户的时候,只是闷头种着自己那一亩三分承包地,耕耩锄耪之余,便在自家地头上吼两嗓子秦腔,唱几句“龙车凤辇进皇城”之类自慰,玩一点档次极低但性质上类似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游戏,过着一种安于贫贱却也自得其乐的日子,如果有人把他作为主人公写成小说,元芳你怎么看?若说这就不“励志”了,难道此人之志就不是“人各有志”中的一志了?这就看出“导向”的作用了。中国四千余年的历史反复证明,那种看似“无所求”的人,是公权力最难及于其身的人群,所以不能提倡。


这就有了另一类的“生活”,也很值得去“深入”一下。


2005年,我准备写一个叫《苍红》的长篇小说。这个念头完全是被时任《十月》副主编的陈东捷撩拨出来的。此前我写过一个《不自然的黑色》,发表于《十月》1989年第六期,是那时的副主编张守仁撺掇的结果。我本来想写一个长篇三部曲,第二部很成熟了,第一部却有几个地方总也想不好,张守仁说,你先把第二部写出来嘛!于是就跳过了“红”,先有了“黑”。发表后,承蒙《十月》错爱,给了一个当年的刊物奖,其时还是的陈东捷又写了一篇评论,相当地赞了一下。有了这层关系,十六年后偶遇陈东捷,他要我把另两部写出来,就有点不好拒绝了。不错,我问过他,写出来能发吗?他说,你写出来交给我,我找机会发。现在的人们可能不明白这个“找机会”是什么意思,但当时我们都明白。现在看,当时这两个姓陈的都对“生活”严重不“深入”,但这是后话;事后诸葛亮,此之谓也。为了写《苍红》,我打算看几个老电影,找找感觉。就拿了个单子满世界找,找遍了石家庄的大小影碟店,一个也没找着。其实那单子上只有三部电影:《天云山传奇》、《牧马人》、《芙蓉镇》。很明显,它们都“死”了。最后,还是从一个不明不白的站上下载到了《芙》,*才知道那站从哪儿租的服务器,一部电影下载了整整一夜。这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只要不屈不挠,必定会有结果,就把《苍红》写完了。据看过它的人私下说,这应是一部有生命力的小说,但实际上它完全没有“征服时间的力量”,所以它的“生命长度”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个大零蛋。



据《南方周末》2015年6月4道,目前已经出现了一门新的产业,光是在北京,这门产业2014年的市场规模就已经达到约1.8亿元,“上海的情况与此类似”。这门产业被定名为“职业观众”,从业者要做的事,就是在录制电视节目时“鼓掌、欢呼、尖叫”,然后在走出摄影棚时“领钱”。所以我们在看电视节目时,明明那节目低俗乏味,却能看到、听到“现场观众”的鼓掌、欢呼、尖叫。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才有幸无意间“深入”了一回“生活”,即在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开播不久,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该剧虽然得到了评论界的热捧,实际上收视率很一般。有趣的是,在此之后,再没人说到那个“很一般”的收视率了,如雷贯耳的是众口一声保持高度一致的“热播”。这个汉语词汇――借用一位学院派批评家的说法――确实体现了汉语写作中难得的精采,它字面上说的只是很多人在那里汗流浃背地“播”,而实际效果却是让人觉得有很多人在收看,在鼓掌、欢呼、尖叫。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活”,哪种“深入”,哪种浅出,得自己去分辨。而以我的经验,您不一定非得相信那些引领你去聆听掌声、欢呼和尖叫的导游不可。同样道理,小说《平凡的世界》现在是不是还有很多人会把它从头到尾读一遍,你最好也问一问自己的“生活”,比如看看你的周围,还有多少人保持着能把一本长达一百万字的书――别管它是什么书――从头到尾读完的惊人毅力。 所以,对于有些批评家的忏悔,我们也不必太当真。如果他们这个“批评家”的头衔不是蒙来的或骗来的,他们理应懂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先锋写作实验的失败,不是“先锋”的失败,只是“写作”的失败。别管它们是因为什么失败的,反正它们失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从理论上说,即使它们成功了,也只是为它们自己赢得了存在的权利,并不会因此就剥夺了传统的写实写作继续存在的权利。当然,先锋写作失败了,写实写作的处境会相对更好些,不是两者并存而是一家独存了。然而,没有竞争又不一定真是好事。我猜想,如果有先锋写作的竞争,现在的写实写作一定会写得更扎实,更诚实,更真实。正因为没有了这种竞争,现在的写实写作才会写得这么不“实”。当然,不是所有的作家都这样,只是就整体而言,就像统计学意义上的大数法则,或正在时髦的“大数据”。《平凡的世界》因此才显出了它在写作上的扎实、诚实和真实。在卷帙浩瀚的一百多万字里,涉及的生活领域相当广泛多样,而它的所有细节,都是与常识相符的,你基本上挑不出类似男人穿了件列宁服那样的语怪,也发现不了类似转眼间就接通了从原西县打到上海市的长途,而且把一个家里没有的人“传呼”来接长途那样的外星事件。书中出现了数十个有名有姓的人物,而所有这些人物的姓名都能保持前后一致,绝对不会发生某人前面姓张,姓着姓着忽然就姓王了那样的拆烂污笔墨。偶有微瑕,起码也还跟常识靠谱,比如秀莲在事前毫无其他体征的情况下,突然在庆祝会上“口吐鲜血”,然后被确诊为肺癌,虽然与这种病的常见早期症状不符,但也难说肯定不会有此类特殊的例外。诸如此类吧。整体上说,这部长篇小说在写实上也就是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如果我们不拿路遥和别人比,只跟他自己比,那么与发表于1982年的《人生》相比,《平凡的世界》是在退步而不是在进步。少平、少安两兄弟,一个得到了县革委副主任女儿的好感,一个得到了村支书女儿的好感,而这样一种人物关系、情感关系的设置,影响几乎及于全书的始终,读起来或许略有一点浪漫,但从小说修辞上来看,就让人觉得是在放风筝。我很认同王蒙的一个说法,他说文学的真实性,说到底就是一个艺术说服力的问题。如果让我把这个说法翻译成大白话,它的意思就是只有能让人们都相信它是真的,它才是真的。而上面所说的这种设置就不是很有说服力,它让人觉得不像是真的,倒像是“编”的。作为标准的励志读物,《平凡的世界》里的这两兄弟没少受挫折,但作家又总能精确地把握住恰当的尺度,使他们所受的打击总是很沉重的,却又不是太致命的,从而使他们还有重新奋起的余地,以便继续演绎出不屈不挠的故事来。如果说前面的孙少平能够博得美女的青睐是因为长得好,那么在他毁容之后,仍有美女主动前来示爱,让人感到欣慰之余又不能不怀疑这种欣慰是不是有一点太便宜,或者干脆就是一笔奖金。《人生》的基调比这要严峻得多,达到的精神高度也要高得多。虽然两者指涉的都是身份问题,都是想改变现有的身份,但《平凡的世界》想要告诉人们的,是“你只要通过诚实的、不屈不挠的努力就能达到目的”,而《人生》想要告诉人们的,是“你不玩点邪的是不行的”。所以它一出生就被兜头泼了一杯消镪水,也使作家想借此改变身份的目标未能完全实现,这才有了后来的《平凡的世界》。任何人都有权致力于改变自己的身份,任何人都无权质疑别人抱有这种愿望并为此做出努力,但批评家不应该看不到――或假装没看到――文学为此做出的牺牲。


路遥的2015年是幸运的。三十年前他在《平凡的世界》里所提出的问题,今天仍然原封不动、原模原样地摆在那里,数以千万计的年轻人仍然在千方百计地试图改变自己的身份。如果说他们与当年的孙家兄弟有了任何不同,那就是他们已经目睹过那些“土豪”们是怎样成功的,所以劝诫他们不要玩邪的就显得尤其重要。于是路遥就有了幸运的2015年。这不是路遥造成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路遥在2015年啥都没做过。这甚至也不是当年路遥的预谋。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这根本就不是路遥生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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