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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四川著名医家郑钦安临床虽喜用经方,但并不拘泥。其著作《医法圆通》所载方剂就达首之多,里面含有大量后世古方。下面选择郑钦安自创、最常用、医理论述较深的,且能代表其学术思想的四首方剂作一解析。1补坎益离丹原方药物:附子8钱(25克)、桂心8钱(25克)、蛤粉5钱(16克)、炙甘草4钱(12克)、生姜5片。关于方名,郑钦安说:“补坎益离者,补先天之火以壮君火也。”可见,此方是上病治下,通过补坎阳而壮离火。其药物配伍,郑氏指出:附桂为君,补坎中真阳;蛤粉补坎中之阴,使阳有依附;姜草调中,交通上下枢机。其治法思路,在水火升降之上。此方首见于《医法圆通·卷一·心病不安》,主治心气虚而心慌心跳,并见少神、喜卧、懒言、小便清长,或有潮热自汗者。郑氏也用此方治疗惊悸、不卧、汗证、目病等。按中医辨证,这些病症的病机为心阳虚或心肾阳虚背景下的心肾不交。以《医法圆通》中此方应用的三个病症为例。补坎益离丹治疗病症汗症:“阴盛隔阳于外之证,夜间亦汗出,此为阳欲下交而不得下交,阳浮于外,故汗出。法宜扶阳,阳旺而阴不敢与争,阳气始得下交,如白通汤、补坎益离丹之类。”惊悸:“惊者,触物而心即惶惶无措,偶闻震响而即恐惧无依,此皆由正气衰极,神无所主。法宜扶阳,交通水火为主,如白通汤,补坎益离丹之类。”不卧:“因肾阳衰而不能启真水上升以交于心,心气即不得下降,故不卧;有因心血衰不能降心火以下交于肾,肾水即不得上升,亦不得卧。其人定见萎靡不振,气短神衰,时多烦躁。法宜交通上下为主,如白通汤,补坎益离丹之类。”补坎益离丹与四逆类方异同由上三症可知,郑钦安将补坎益离丹与四逆、白通等方视为同类,让人费解。在他看来,两方治理如出一辙,共性是:正治在补火,兼治为潜阳。因为,阳弱则不能内守而浮,遂潛越于上(外),只有阳旺才能水火相济,各守其位,而阴阳得和。但两方显然是有区别的。补坎益离丹治心阳虚证,症见心病不安、惊悸、不卧、汗出等属心阳不足者。因坎离(心肾)相关,故提出补坎益离法。然用药非单一补坎阳,而是补坎(附子)益离(桂心)并举,同时和阴(蛤粉)、培中(姜草)。这样扶阳和阴、培中升降,而达济水火、交阴阳的目的。药力上,此方缓于白通汤,故多用于病势较缓的病症。白通汤治寒盛阳亡证,症见阴寒内盛、阳虚外越见戴阳、假热者。此方功在回阳救逆,故大辛大热、力专用强。郑氏用白通汤时,干姜用量是伤寒原方加倍(二两),指出:附子壮元阳、干姜温中焦、葱白引离中之阴交肾。这与补坎益离丹的治法组方思路大体一致,但对应为阳亡危证,故药力专而强,非扶阳,而是回阳救命。2潜阳丹原方药物:砂仁1两(31克),附子8钱(25克),龟板2钱(6克),甘草5钱(16克)。潜阳丹被郑钦安归为“纳气归肾之法”。郑氏认为此方,砂仁宣发中焦阴寒,纳气归肾;附子补坎阳壮君火;龟板通阴助阳;甘草补中。对照补坎益离丹,虽治法思路均在坎离水火,方药组成差异却大。补坎益离丹基本为附桂结构,潜阳丹则接近温补剂(如右归饮等)。但郑氏亦常将之作为四逆、白通汤的并选方,真是费人猜量。潜阳丹治疗病症潜阳丹首见于《医理真传·卷2·阳虚症门问答》,用治“头面忽浮肿,色青白,身重欲寐,一闭目觉身飘扬无依者。”郑氏指出,此为阴盛逼阳外越,治宜潜阳。此外,他也用此方治疗其他多种病症,如:其一,“平人忽喉痛甚,上身大热,下身冰冷,人事昏沉者。”此为阴阳离决、上热下寒的危证,与四逆汤、通脉四逆汤证相当。其二,“病人口忽极臭,舌微*而润滑,不思水饮,身重欲寐者。”这是一个虚寒重证,郑氏认为,口极臭和舌苔*是阳气虚浮之象。其三,“腰痛,身重,转侧艰难,如有物击,天阴雨则更甚者。”这只是一个寻常的腰痛症。郑氏指出,此症十居其八为肾阳虚。其四,“五更后常梦遗精,或一月三、五次,甚则七、八次者。”郑氏认为,遗精之病属肾阳虚者,是阳虚不能摄精,遗精多发生在阴气较盛的上半夜,用潜阳丹、白通汤等;肾阴虚者,是阴虚不能敛阳,遗精多发生在阳气较盛的下半夜,用封髓丹倍*柏、参枣汤加*连等。细加分析可知,潜阳丹与四逆类方不同,主治多为常见病或重缓证,少有危重症,与补坎益离丹相似。这与该方药物组成有关,即方药功效决定于其结构。方中砂仁为主药,用量超乎寻常,并用姜汁炒,用意应在温中扶阳。郑钦安称其能“纳气归肾”,古今无此说。此药能“温肾安胎”,倒有出处。是否与附子配伍能产生温阳纳气效果?尚需要研究确定。此外,方中龟板和甘草,前者传统上就是滋阴潜阳之品,归经肝肾心脾,有人称能“通心入肾”,郑钦安说“通阴助阳”“佐以甘草补中,有伏火互根之妙,故曰潜阳”。可见,潜阳丹的功效是温中扶阳、通阴潜阳。潜阳丹三变方潜阳丹之功用还可从郑钦安对其的加味变化中去理解。《医法圆通》载有三个变方:其一,肺病咳嗽,因肝肾阳衰、水邪上泛,症见腰胁胀痛,足膝时冷,夜间痰水多,咽干不渴者,可用潜阳丹加吴茱萸。此证病机含肝阳亏虚,故加用吴茱萸。其二,耳病肿痛,因肾阳虚衰、阴寒内盛,其两耳虽肿,却皮色如常,即痛亦微,唇舌必淡,人必少神者,也以潜阳丹加吴茱萸。少阳经络循耳廓,厥少相表里,加用吴茱萸,有加强温阳之效和引经作用。其三,妇人带下,因肾阳虚衰,其带下清淡而冷,不臭不黏,并见头眩心惕,饮食减少,四肢无力,脉寸旺尺弱,可用潜阳丹加补骨脂、益智仁。加药后,潜阳丹更接近温补肾气之方,与四逆汤等大不同了。由潜阳丹的应用变化可知郑氏坎离之阳的整体性特征。潜阳丹温潜之阳虽言心肾,却不限于此,而多在水火升降层面,注重的是阴阳关系与气机升降,故主治范围较广,临床在调理阴阳水火的同时,由加减用药微调方药的效用及其方向。3封髓丹原方药物:*柏1两(31克),砂仁7钱(22克),炙草3钱(10克)。此方非郑钦安原创,最早见于金元医家李杲的著作《医学发明》中,方名三才封髓丹,组方较复杂:*柏3两(93克)、砂仁1.5两(46克)、甘草7钱(22克)、人参5钱(16克)、熟地5钱(16克)、天冬5钱(16克),功效:降心火,益肾水。未列主治症。之后,元代医家许国桢在《御药院方》中缩减方药为三味:*柏2两、砂仁1.5两、甘草(无载剂量),改名封髓丹,功效同前,亦无主治症。郑氏取方《御药院方》,剂量稍有调整,功效也为调水火升降,但主治应用和药理认识却另有其论。同于潜阳丹,郑钦安也把封髓丹归为“纳气归肾法”,称为“上、中、下并补之方”。他认为*柏味苦入心,性寒入肾,色*入脾,作为主药兼具三才(天地人)。同时,*柏配甘草,苦甘化阴;砂仁配甘草,辛甘化阳,能阴阳并调。此方主治为“一切虚火上冲,牙疼,咳嗽,喘促,面肿,喉痹,耳肿,目赤,鼻塞,遗尿,滑精诸症。”然从方药组配可知,此方不是通常所谓养阴清热或滋阴降火之方,而是通过培中土、和阴阳、降虚火来调理水火升降的,即郑钦安言:“阴阳合化,交会中宫,则水火既济。”请注意“中宫”二字所能显现的顾护脾胃中阳之要义。封髓丹治疗病症郑钦安著述中,应用封髓丹治疗的病症还有两个。其一,“眼中常见五彩光华,气喘促者。”郑氏认为,此眼目症是“元阳将欲从目而脱”的表现。其他见症,他未言及,但可推而知之。目居头部,元阳从目脱就是阳气浮越欲脱,故“法宜收纳阳光,仍返其宅,方用三才封髓丹。”其二,“病人两耳心忽痒极欲死者。”郑氏指出,肝胆实热也可见耳心痒,但“言肝胆有火,必不专在耳心,别处亦可看出,且不忽痒极欲死。”认为这种极端的证候表现是“肾中之阳暴浮也”,当“收纳真气为要,方用封髓丹。”封髓丹加味类方由于述症简略,这里未能说清封髓丹的功效和主治特点。而在郑氏著述中,封髓丹加味方甚多,将之概分两类进行分析,以弄清此方的特有功效和应用规律。其一,封髓丹合寒凉药(抑阳)。肾病腰痛:“阴虚而致者,由肾阳素旺也。旺甚即为客邪,火盛血伤,元阴日竭,则真阳无依,腰痛立作。其人必小便赤而咽干,多暴躁,阳物易挺,喜清凉。法宜养阴,阴长阳消,肾气自摄,腰痛自已,如滋肾丸、地*汤、封髓丹倍*柏加全皮之类。”汗症:“因阴虚者,则为盗汗……夜分乃元气下藏之时,而无阴以恋之,故汗出也。非汗自出,实气浮之征也。法宜养血,如当归六*汤、封髓丹倍*柏加地骨皮之类。”遗精:“病在下半夜者,主阳盛阴衰,阴虚不能配阳,阳气既旺,而又有邪念之心火助之,神昏无主,而不能镇静,故作,法宜扶阴以抑阳,如封髓丹倍*柏,参枣汤加*连……”上述三个病症的论治,有两个因果关联值得注意:其一,出现了阳亢为害的论述,且此阳亢由内所生,是阴阳失调的结果,治当抑之;其二,针对此阳亢,本为寒温平衡处方的封髓丹,加药变方后几乎成为清热泻火方剂。由此可见,力主扶阳的郑氏郑钦安并不排除泻火抑阳之法。其二,封髓丹合温里药(扶阳)。耳病肿痛:“由肾阳日衰,不能镇纳僭上之阴气,其人两耳虽肿,皮色如常,即痛亦微,唇舌必淡,人必少神。法宜扶阳祛阴,如封髓丹倍砂仁加安桂、吴萸,或潜阳丹加吴萸。”痔疮:郑氏认为,痣皆因于火,或阳火(阳热),或阴火(虚火)。阴火者,“其痔青色、黑色、白色,微痛微肿,坐卧不安,人必无神,困倦喜卧,畏寒身重,面色唇口青白,脉或浮空,两尺或弦劲……法宜收固,如附子理中汤加葛根,潜阳丹,回阳饮,封髓丹倍砂、草之类。”附:现代义诊病例本文摘编自《中国中医药报》作者:李宇铭年7月,笔者跟随“全仁中医”再次到菲律宾的Infanta(地名)进行为期5周的中医义诊服务。如往年一样,由于坚持使用中医治疗,运用经方原方治病取得了神奇的效果,在此记录了几则故事,与同道共享。火热的渔夫患者是一位54岁的渔夫,14天前高烧入院。他发烧之前如常出海工作,回家后发病,一直高热不退。西医怀疑为“钩端螺旋体病”,但是除了一般输液治疗以外,却没有更好方法,患者只是在等待有一天发热能够消退。当我们在床边触诊,发觉他周身皮肤发热,测体温为38.6℃,患者说有汗,但是皮肤却触之干燥,自觉身体中有火烧感、不欲穿衣、不怕冷,但头痛,口渴而不多饮,大便尚可,1~2天一行。舌淡红苔薄白欠润,脉洪大。上述症状较为典型,假如熟悉《伤寒论》的中医,都知道如何辨证,于是我们选用“白虎汤”给患者治疗,按照《伤寒论》的原方剂量:知母90克、石膏克、炙甘草30克、粳米克。1剂,以水10杯,煮米熟,汤成去滓,每次温服1杯,每隔4小时服1次。我们还特别替患者煎煮中药,中午煎好后,医院给他服用。第二天早上9医院再诊,患者已经服药4次,服药后觉热退7成,周身舒畅,头痛已除,大便昨天至今已有两行。触摸他的皮肤,已经不觉发热,有湿润的感觉,脉象已经由洪大变为浮数。患者说,只余下胃脘及腋下发热,且身体疲乏。由于患者仍剩下一次汤药未服,待他服下汤药后,嘱咐其勿吃肉,饮食宜少而清淡,勿过劳、宜静养,以防劳复食复,我们便离开了。十多天之后,碰到患者的一位家人,他十分感谢我们的帮助。原来患者当天就已病愈出院,回家后很快恢复健康、正常生活。这一个病案,使我们完全感受到中医治病的威力!对于这样发烧已经有两星期的病人,却给中医用1剂药就治好了。医院内的药剂师亦对我们刮目相看,询问我们可否提供“处方”,赞叹中医实在厉害!后记:替病人复诊的时候有一个小插曲:医院中照顾他,可是因为患有高血压而感觉不适,见我们给病人的药物相当有效,于是他父亲自行服用了我们给患者的一杯白虎汤。服用之后,竟然自觉身体不适亦有所减轻!这是当地的一种文化:假如一些草药有效,他们就会给家人一同尝尝看。馋嘴的养猪人一天出诊路过一个养猪户,他饲养的母猪三天前刚生了十多只小猪,小猪在吃奶十分可爱。逗小猪的时候,养猪的老伯伯跟我们说,他有一个毛病想求助。原来他便秘已有三天了,希望我们帮忙解决。我们想,便秘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病,但经询问得知,他过去一直大便畅顺,只是这三天来突然不能大便,究竟为何?原来,在当地盛产一种水果叫“Santol”,这种果实就像荔枝那样,但是它的果核颇大(大概比一粒蚕豆稍大吧),没什么果肉,核上面有一些白色黏糊糊的果肉,成熟时味道很甜美。在这老伯伯的家旁边,有好几棵这种果树,因为果实全都成熟了,若再不吃就会坏掉,所以他就一连吃了好多。但是,由于这种果肉通常都是连着果核,难以分开,假若馋嘴吃得快,就会连核吞下去。结果这位伯伯,因为一连吃了好几个果核,就不能大便了。因为没什么方法解决,他十分发愁,过去也没有类似问题。他没钱去看病,而且还需要看着这个养猪的棚子,无法离开。老伯在小时候曾经得过小儿麻痹症,现在右腿萎缩,也不方便行动。我们给他看病时,觉得他身体壮实,于是就按照《金匮要略》所说:“寸口脉浮而大,按之反涩,尺中亦微而涩,故知有宿食,大承气汤主之。”选用了大承气汤原方,药用:生大*60克、厚朴克、枳实90克、芒硝42克。2剂,按原书煎服法服用,我们替他煎好药物,晚上送到他家去。晚上9点,他服了第一次汤药,15分钟后仍未有大便感觉。接着再服第二次,药后稍有排气,却仍未能排便。在夜间再服第二剂,便仍未下,至第二天早晨,服第四次,终于能够解下,一早上大便4次,排出了约6枚果核,老伯伯形容果核都变干变小了。停药后,到中午的时候又有一次大便,便量不多,其后则一切恢复正常。我们这次用“大承气汤”,感觉它用于一般身体正常的人,其实并不非常“猛烈”,其效果亦非服一次即能通下。可是其效果确实明显,便后患者十分舒畅,对于这种宿食的病证效果确切,又不如一般“泻药”那般痛苦。这一次治疗,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却是真正帮了需要帮助的人。这位伯伯甚至连生病了也无法求医,幸好碰巧我们路过“拔刀相助”,这正是“全仁中医”的理念,无论有多远,我们都希望把温暖送到各个地方。有“心病”的咳嗽患者全仁中医诊所内来了一位63岁的女士,她咳嗽了一个星期,有痰,但没有其他不舒服,仔细询问之下,说平时容易头晕、心悸,劳累时平躺则会觉背痛。可是,当我们给她诊脉时,发现脉象“结代”,即现代一般所说的心律不齐,跳动虽然有力,但完全没有规律,时快时慢。我们很重视这种脉象,这在西医看来属于心脏病,可大可小。而从中医来看,虽然患者现在没什么明显不舒服,但是有这种脉象,可知病情以后会继续发展。对于这个患者,我们拿不定是应该给她治疗咳嗽?还是给她治脉象“结代”的问题?还是能够两者一起考虑?最后我们认为,不能单独考虑咳嗽,咳嗽应是比较次要的,应该尽量考虑给她治本吧。经过详细考虑,我们开出了《伤寒论》的炙甘草汤,用的是原方剂量,这一个方中药物剂量甚重:炙甘草60克、生姜45克、*参30克、生地*克、桂枝45克、阿胶30克(烊化)、麦门冬45克、麻仁53克、大枣克,共2剂。而煎服法也按照原书中是“酒水同煎”,用了当地的一种棕榈酒叫“Lambanog”,1杯酒加上14杯水一起煎药,煎成3杯水,一天内分3次服用。三天之后,在我们的猜测中病人来复诊。她说:咳嗽已经好了,也没有痰,心悸头晕也都好了,现在一切不舒服都没有。摸她的脉,让我们十分惊讶的是,她的脉律不齐完全消失了!脉象很有规律、有力,是一个正常的脉搏。这一个简短的病案,一方面让我们感受到经方的神效,只两剂药就治好了心脏的毛病,而且,即使我们不想治他的咳嗽,却都一并治好了,这说明两者有同一个病因,只要找到疾病的根本,那就可以一起解决。更重要的是,这病案体现了中医“治未病”的精神,虽然这个病人还未感觉到明显的心脏问题,但是我们透过脉诊及早发现了,预防了病情进一步恶化,连患者自己也不知道。这就是中医“上工治未病”的精神了,相对于病情到了危重时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这种轻描淡写的预防则显得更有意义。后记:后来想起,《金匮要略》附方中的炙甘草汤条文说:“《外台》炙甘草汤治肺痿涎唾多,心中温温液液者”,可知炙甘草汤亦能治疗咳嗽、心悸之证。痛得起不来床的大男人在菲律宾义诊的最后一周,医院去看病,主要看一些怀疑是登革热的病人。医院的设备不足,所以登革热永远都只能够是“疑似”,不可能确诊。他们见到病人的血小板有下降趋势,就会怀疑是登革热。我们看的几个发热病人,用中药的效果都非常好,平均1~2天就退热了。其中有一个病人印象最为深刻,他是一个20岁的青年人,反复发高烧5天了,试想,假如我自己发烧5天,肯定会非常焦急吧。我们第一天去看病时,他除了发高热之外,周身疼得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转身,头痛颈痛,咳嗽气喘,有时呕吐,觉得口苦,心烦,小便痛,大便稀水。在西医上他被诊断为支气管肺炎,据一般西医上的统计,这种病大约需要1~2周疗程,甚或有延长至3周的。我们还是用中医的“望闻问切”给他看,没什么其他检查设备。仔细考虑过后,我们选用了《伤寒论》一个名方叫“大青龙汤”。这一药方,我们在中国内地很少会使用,甚至有些中医一辈子都没用过,为什么呢?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很少见到这种病人,另一方面是传说这个药方非常猛烈,于是都不太敢用。这个药方中最厉害的一个药叫“麻*”,医院的医师,一般开这个药不会开超过5g,而且还要用“炙”的麻*(可缓解其烈性),可见普遍中医对此药何等畏惧了。可是,由于我们对这病人的诊断非常有信心,于是就决定用原书上记载的用量:生麻*六两,即是现在的90g!(警告:若不熟悉经方者,切勿尝试。)上午嘱咐了病人怎么煎药后,晚上我们又去,打算看看他吃药后的反应。但中间发生了一段插曲,就是他打算吃药之前的4个小时,因为吃了抗生素,竟然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呼吸困难、喘促,眼睑都肿起来了。于是就不敢吃我们的中药了。这个时候,我们再给他诊断,认为虽然说是西药的副作用,但也是病情演变的一种过程,疾病的原因依旧。于是我们就嘱咐他可以立刻喝药,药还能缓解西药的副作用。他喝药时,忍着身体痛楚坐下来喝。喝了几口,他就脸容扭曲,觉得很苦!于是就用一些蓝色饮料“佳得乐”来送下!哈!幸好最后喝下了全杯药。看着他吃完药后,叫他盖被子出点汗,等会儿再回来看他。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病人告诉我们,他周身的疼痛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而且各种症状都大为减轻,现在精神很好,他还特别用力地蹬腿给我们看,证明他已经不疼了。此后,他继续把药吃完。第二天再见时,基本上算是完全康复了,只有轻微发热,于是我们改用刮痧治疗。再第三天回去见他,他已经准备出院了。他非常赞赏我们,说我们的中药非常神奇呢!这一个病例,让我感到中医在这些急性病上真是有“绝对优势”,西医要治疗十多天的病,吃了一天药就好了,谁说“急病找西医,中医疗效慢?”-End-